俞大爷说到此处,眼神犀利如鹰,扫视一圈后,继续道,“为了弄清楚状况,我的人亲去南阳查探了一番,竟是端王府邸出来的人,可并未发现郑无的踪迹。”
俞修听闻,心中暗忖,端王府怎会牵扯其中,此事愈发扑朔迷离了。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大伯,端王在南阳可谓只手遮天,咱们贸然深入调查,恐会打草惊蛇,无端惹来祸事。”
俞大爷手抚胡须,微微颔首,叹道:“我也是想到了你说的这点,所以如今愈发没有头绪,故而找你与你父亲来商议。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恐有大祸。”
俞四爷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此时也开口道:“修儿,且说说你的看法。”
俞修垂首沉思,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各种可能。
良久,他抬起头,道:“依儿之见,王袭云这线索极为关键,不妨先围绕他多做文章,看看他还会与哪些人接触,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郑无或者更多线索。”
思忖片刻,俞修又道:“大伯为何会觉得王袭云与郑无有关,或许这二人并无关联。”
俞大爷目光深沉,缓缓说道:“起初,是见那王袭云直奔赵世严而去,行踪太过诡秘。赵世严与郑无的纠葛你我皆知,赵世严又是个最会明哲保身之人,他轻易不会与来路不明之人有所牵扯。可这王袭云一出现,他不仅没有拒之门外,反倒频繁与之会面,实在蹊跷。”
俞修轻轻点头,心中已然明了大伯的推断依据,但仍有些疑惑,于是说道:“又或许,此事与郑无无关,而是赵世严押了端王。”
俞大爷和俞四爷皆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
这一点,俞大爷不是没想过,但对赵世严的为人这些年也算是摸得透彻。
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示意小厮离开,这才说道:“赵世严此人一贯胆小怕事,只求自保。虽说今圣没有子嗣,端王身为今圣的兄长的确有机会,但端王非嫡非长,赵世严若贸然押宝,风险实在太大。况且,以他的谨慎,没有十足把握,断不会轻易涉足这等夺嫡的浑水。”
俞四爷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大哥所言极是。”
俞修对赵世严的了解并不很深,此刻见大伯如此笃定,心中虽还有疑虑,却也暂且按下。
俞修思索片刻后又开口:“大伯、父亲,既如此,咱们先把这一猜测搁置。但无论如何,王袭云这条线索断不能丢。
俞大爷手抚胡须,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颔首道:“好,赵世严那边我也会继续盯着。”
言至此,俞四爷不由忆起父亲谆谆教诲,三哥去了之后,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万分,临终前仍未放下三哥一事。
“那就有劳大哥多费些心思了。”俞四爷说道。
俞大爷颔首,沉声道:“老四,三弟一事是父亲的心病,我身为长兄,自当多费心思。”
话毕,见俞修似仍在思索,不禁问道:“修儿,可是又想到什么。”
俞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几分凝重与恍然,开口道:“祖父在的时候就曾言及,郑无一定是改了姓名,才让咱们屡屡碰壁,断了线索,如今在南阳也未查到什么有用信息,或许也有这个原因在。”
俞大爷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微微点头,道:“我明白,所以郑无的画像一直保存着,但此人年岁渐长,面容变化在所难免,仅凭画像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说罢,俞大爷叹了口气,虽知晓难,可却仍不想放弃。
俞四爷亦是一脸愁容,接话道:“大哥说得是,这些年为了寻他,咱们耗费了诸多人力物力,却始终无果。”
“且先盯着王袭云和赵世严罢。”俞大爷说道。
他派去的人能在南阳找人,还能在端王府找人不成。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