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落寞。
不过这丝落寞很快就被笑容所覆盖。
他面露期待地道:“妙语姑娘,自从上次幽州偶遇后,在下就一直对姑娘的琴音念念不忘,姑娘可否为在下抚琴一曲?”
秦妙语朱唇轻启,绽出一抹如花笑靥,明艳动人,“殿下既有雅兴想听,妙语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说完,女人身姿婀娜,莲步轻移,款款走到屋内一张古朴的矮桌前。
矮桌上静静放置着一支木琴。
木琴毫无修饰,外观质朴无华,就是一支普普通通的长琴。
木琴与这满室的典雅布置一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琴虽普通,但人却不普通,弹琴的是皇城有着“琴音仙子”之称的秦妙语。
秦妙语缓缓坐下,裙摆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垂落,轻轻铺散在地面。
小主,
她一袭月白长裙,衣袂飘飘,仿佛周身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圣光,如梦似幻。
美人轻抬素手,修长白皙的手指仿若灵动的玉蝶,优雅地落在琴弦之上。
指尖轻触的瞬间,一声清越的琴音袅袅响起,直抵人心。
她玉指轻拨,琴音仿若潺潺流水,从琴弦间汩汩涌出。
琴音悦耳,悠扬动听。
不一会周霖便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等到琴音渐渐消散,仿若一场绝美的幻梦终了,周霖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眼眸中仍残留着几分沉醉之色
他眸光闪烁,称赞道:“妙语姑娘不愧是琴音大家,今日一闻,方知何为绕梁三日而不绝。姑娘的琴艺,莫说是皇城,便是放眼天下,恐怕也没有几人比得过了。”
秦妙语面容淡然,浅笑道:“殿下过誉了,殿下皇亲贵胄,能为殿下抚琴是小女子的荣幸。”
看见女人话语中还是这般疏远和客气,周霖顿时急了。
他干脆把事情挑明了道:“妙语姑娘,这段时间,你难道还不明白在下的心意吗?自从幽州偶遇姑娘后,在下是寤寐难眠,每天脑海里想的都是姑娘。为了见姑娘一面,在下从幽州跟到锦州,又从锦州跟到云州,此情天地可鉴。”
听到男人深情款款的告白,秦妙语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轻声叹息道:“妙语又非木石,岂会感受不到殿下的深情。只是殿下身份尊贵,妙语不过是一青楼女子,如何配得上殿下。”
周霖敏锐地捕捉到秦妙语话语中的那一丝松动,意识到似乎有转机。
他心中一喜,忙不迭地道:“妙语姑娘,我不在意这些的,只要姑娘愿意跟随在下,在下愿意八抬大轿迎娶姑娘为妃。”
一位皇子,居然愿意迎娶一名青楼女子为妃。
不得不说,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是场泼天的富贵,说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为过。
然而秦妙语只是瞥了周霖一眼,面色平静如水地道:“殿下说笑了,此事哪怕殿下愿意,估计当今陛下也不会同意。况且殿下内心深处真的能接受小女子这卑贱的出身?估计殿下也不过是兴之所至,一时冲动罢了。妙语残花败柳之躯,怎可能做得了殿下的妃子。”
周霖身子一僵,脑子一片空白,只有“残花败柳”这四个字在回荡。
他心脏开始隐隐作痛。
秦妙语这句话,犹如一把巨锤瞬间把他敲醒了过来。
他也开始在想,自己真的能接受一个红唇万人尝的女人做自己的妃子而没有半点疙瘩吗?
眼前这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明面上说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
但藏污纳垢之地焉能长出白莲?
无论是皇城里流传的小道消息,还是平日里那些族兄偶然透露出的信息。
无一不在表明秦妙语早已不是处子之身。
起码在他的认知里,便至少有三位皇兄,五位世家子弟上过此女的床榻。
之前他不过是一直在自己骗自己,或者说不想去面对这个事实罢了。
想到这,周霖顿时蔫了下来,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正如秦妙语所说,他内心深处确实无法接受这样一位女子做自己的王妃。
即使对方长得风华绝代,容颜倾城。
周霖张了张嘴,想说如果只是做妾室的话可以。
但想到自己刚才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到周霖的模样,秦妙语摇了摇头,开口道:“殿下深情,妙语无以为报。如果殿下不嫌弃小女子这残花败柳之躯,今天妙语愿意侍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