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起来,将冰凉的沙子吹在我们脸上,两块铜镜拼成了一块。
我们不知道坚持了多久,反正最后两人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俩人就这样精疲力尽、气喘吁吁地瘫在沙地上。
“冷昭阳是你什么人?”意识中我一直想问她这句话,在幻想中我问了,我的身体却不能支持我再做这件事,继而陷入昏睡。失去意识之前,一个念头盘旋在马上就要熄灯的脑海里——我们为什么要打这一架呢?
玄清尘:后来呢?
顾沉星(顿了顿,好像有点迷茫):我在微凉的晨风中重新醒来,觉得胸前温暖,而后背冰冷。天空微微泛白,还没有亮透,像是黎明前最后一个梦还执着不肯离开。我感到一种由衷的平静,仿佛漂浮在净水之中,心湖平静而满溢。我侧头,那女孩半边脸上沾满了沙子,桃子似的脸蛋上是昨夜睡眠中由于侧头压迫,脑袋的重量压出的砂砾的印痕。
——因为寒冷,我们相互依偎着度过了海边的冬夜。
她还没有醒。像是一只卧在你身边的白鸟,你担心她会突然受惊离开,你享受这自然天赐般,陌生生灵偶然的、片刻的陪伴。
当她睁开眼睛时,我以为她会害怕或是躲闪,没有。她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天光,又低头看了看那块铜镜,告诉我:“原来是给你的,冷昭阳死了。”也许是我脸上表情太过震惊,她干巴巴地补充道:“节哀顺变。”不会安慰人偏要安慰,好像上学堂的小学生念一个陌生的词语。
她起身要往旭日初升的海面走去,我试图拉住她,想要问得更多。她回过头,像是看着一个无理取闹哭闹的孩子而不知所措。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走过来……(顾沉星吞咽了一下),亲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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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尘(眨眨眼睛):呃……
顾沉星(苦恼地挠挠头):我不知道是那个吻持续的时间太长,让我产生了幻觉,或者是我根本还没睡醒,——她,她往海里,走了。
玄清尘:她跳海了?!
顾沉星:不是,她踩在水面上,像是踩在平地上那样,往海上走远了。东方海面上的太阳升起来了,我尽力想要看清,那不是一个鬼影,可刺眼的朝阳完全湮没了她的身影。所以,玄道兄,照你看这是,妖狐鬼魅之行吗?可是,这铜镜怎么会回到我手中呢?
玄清尘(用力理解):苏姑娘知道这件事吗?她博闻广知又医术高明,该有法子可以有所裨益。
顾沉星(叹气):前半段知道,后半段我自然没有告诉她。
玄清尘:那就要请顾大少扪心自问,为什么不肯告诉苏姑娘了。
顾沉星:我知道,你们又要来那一套,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家又是故交。可我从小就把她当做一个话很多、小大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