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见王妃。”
赵姬从众人身前走过。
凡路过的人,皆将头埋的更低。
不敢抬头去看。
生怕有任何失礼之处。
待赵姬走到上位,俯视下方诸人。
缓缓坐下,挥手道:“诸位起身。”
“谢王妃。”
在场所有人,老老实实坐下,等待着赵姬的说话。
“今日虽多有不悦,但终究得以还证大同商行诸位的清白。只是稍苦了大同商行的诸位。孤特意用湖中之鱼,制为火锅。一来为了犒劳尔等功绩,二来是为了让大同商行的诸位,莫要心存芥蒂。”
卓子央当即拱手行礼,“我等不敢。”
“莫要不敢。孤最欣赏胆大之人。若唯唯诺诺,何以成大事矣?”
赵姬扫视众人,“若谁心中有怨,大可说出。孤并非无容人之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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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我有话说。”
有个年轻的管事,站起身。
看来强压怒气的模样,倒是十分有趣。
卓子央汗颜,瞪了她一眼。
你还真说啊?!
赵姬明显只是说一说场面话。
就不怕死?!
赵姬一笑,“你叫何名?”
“小人名叫寺星。”
“寺星,你有何言?”
“王妃,我等忠心耿耿,从不敢触雷霆一步。却因那些腌臜小人,受裸身之辱,冰寒酷刑,更有甚者,为之而死。”寺星直视赵姬,一双眼神中带着倔强,“王妃觉得如此做法,可以称之为对?!”
“寺星!”卓子央呵斥一声,“哪有你说话的份?!”
“此乃我一人所言,与诸位管事无关。”寺星看了看卓子央,“我只求念头通达,心中无愧。若无答复,我心不甘。君择臣,臣亦择君。这大同商行的管事,不做也罢。蝼蚁贱命,尽管取之。”
不知为何。
看着这年轻人,倒是让赵姬想起曾经在赵国王宫。
当着赵王丹,所有赵臣的面,指责赵人无胆的模样。
尤其那双豁出一切的眼神,尤其相似。
只是现在,地位不同了。
卓子央想要站起来,斥责寺星。
却被赵姬伸手,示意坐下。
“孤曾以为大同商行的诸位管事,皆是运筹帷幄之辈。未曾想倒是出了个勇士,当真稀奇。”
赵姬看向寺星,“那你告诉孤,怎么做才算是对的?”
“自然是何人有错,便处罚何人。”
“说得好。何人有错,便处罚何人。请问百姓知道何人有错?那些被冻死,饿死之人恐怕到死,也不知是因何人之错也。她们只会怪罪到孤的头上,或者大秦,大同商行的头上。”
赵姬似是开玩笑的说道:“孤乃一国之父。孩子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了,难道要孤去慢慢找是何人欺负的?那样太麻烦了。孤倒不如将所有人都揍一遍,反正凶手就在其中。至于无辜者,要怪也应该责怪凶手。”
他笑容收敛,“再者,你真觉得其他人,当真是无辜吗?”
此言一出,大同商行众人脸色骤变。
不说其他,单凭此事。
她们算得上是无辜吗?
贪墨那么多的粮食与冬衣。
一次两次,她们尚且不知。
可自收拢韩难民开始,长达接近一年的时间。
抬头不见,低头见。
就算不知道。
也会察觉到什么异常,或者听到什么风声。
可她们为什么没有提前跟赵姬说呢?
或许为了友情。
又或许就算如何,只不过是韩人而已。
如何想,恐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对也好,错也罢。孤不欲再提及此事。此事,众人皆错。正如汝所言,君择臣,臣择君。若觉孤并非汝之明主,汝尽管离去。”
赵姬举起酒盏,“此事当为自省。满饮此盏,去留随意。”
言罢,将酒水一饮而尽。
众人饮酒。
寺星在饮下酒水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赵姬没有让人阻拦。
他知道,没人能得到所有人的喜爱。
也没人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更没有人是不可或缺的。
大同商行可以没了一个管事。
但不能在原则性的问题上,选择让步。
从当上大同商行管事的那一天起,她们就应该有此觉悟。
经过此事,大同商行的诸多管事。
再遇到有人在原则问题上伸手。
应该知晓该如何做。
酒宴没有因寺星的离开,而有半分影响。
反而越发热闹。
众人推杯换盏,称姐道妹。
原本酒宴会有歌舞表演。
只是赵姬觉得看一群男子娇媚起舞,太过于辣眼。
也就没有安排舞者。
只有一些乐师,在周围叮叮咚咚的敲着编钟。
为酒宴助兴。
赵勋看着面前的酒盏,一脸的纠结。
对一位刚刚打算戒酒的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