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本来就是负能量生物。正向的作用有可能会撕裂伤口……连这件事他甚至都不用回忆了。他的脑子几乎可以空下来了。
“相较有一次我见过的月亮数目比,相当保守。有更多的星星会更棒,对吧?”以查想了一会儿,自顾自说。但他同时还在侧耳听着嗡嗡声的变化。他依稀记得,在别西卜一言不发时发话是极容易激怒她的行为(不过他有些记不清了,毕竟距离上一次别西卜不怎么说话的情形可能已经过去几千年了),而在别西卜发话时插话则几乎一定会招致灭亡。
别西卜的状态介于两者之间,或者都不是——他的胸口还没有一个血洞。“你要六个就六个。我亲爱的。你是专家。”她停了一会儿——(停了一会儿?萝卜,这简直是最大的未解之谜了。万魔之魔为什么会有犹豫作为心情和表露的来源呢。她的停顿难道来源于对秩序的消化不良吗——)
无论如何,地狱的暴君停了一会儿才继续发出嗡嗡声。他既没有激怒她,也没有招致灭亡,甚至没有回应对“专家”的夸奖。
然后悠扬的歌声捉住了他们的耳朵。
以查能确定的是,它捉住的是他的耳朵。歌声没有词句。最低的几个音一直在微微颤动,那是从海螺的最深处释放出的声音。当然,和所有的歌声,所有的哭声一样,它在大部分情况下是隐形的。
以查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螺歌的确做出了完美的隐形——问题只在于它周围的事物没有。
金色的沙子扬起来。勾勒出螺歌的形状。
形状说:
“他们来了。”
谁来了?明知故问是维里·肖的修辞手法,不是他的。以查很清楚谁来了。
洪水退去,新的时间,新的地点。老约定。
模糊的身影坐在不需要水的船头。远远地出现在沙滩延伸的最远处。棕榈树挥舞叶子,把他们遮的几乎看不见。
他们终于抵达了团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