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记载,上水村自有历史以来,还没出过一个高中生,就连王老师初中都没有毕业,王老师苦口婆心,说什么李想是整个上水村走出大山的希望,不能让全村的希望就这样碌碌无为的成为一个地道的农民,好在经过王老师的苦口婆心,最后李二狗夫妇同意了王老师的请求,答应若是李想考上了高中就继续让他读书,王老师也通过努力说服村长,让全村的人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举全村之力培养这个全村人的希望。
只是让李二狗夫妇唯一担心的就是孩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发作的病,这让他们很是担心,同时也让李二狗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才准备带李想去县城里治病,尽管明知道没有希望,但为了孩子的未来,也得只好再试一试。
初夏的夜晚,此刻的李想早已进入了梦乡,而李想的父母也经过一番的思想斗争后也去睡觉了,之所以说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是因为这个家太贫穷了,平时连正常的温饱都解决不了又哪来的钱带孩子去城里治病,最后决定带孩子去城里治病,还是王老师从村里好心人那里凑了十几块钱交给李二狗,让他带孩子去县城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够治好孩子的病。
小主,
李想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又看到了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头,老头一身白衣,看上去仙风道骨,脸上却带着噬人的狞笑,一步步向他走来。
这个梦从六岁的时候起就一直伴随着他,每当做完这个梦,在未来的一天内他就会承受一次别人想象不到的痛苦,那种痛苦是别人不敢想象的,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以及好似灵魂分裂一般的剧痛让他痛不欲生。
每当犯病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会传来梦中那个老头的声音,仿佛朦朦胧胧的在呼喊他,让他把自己的灵魂交出来,每当这个时候那种蚀骨的疼痛就会接踵而来,直到他光荣的昏过去。
梦中他能感受到那个邪恶老头的真实存在,就仿佛和真的一样,记得六岁那年,他和同龄伙伴小强在村外的路上玩耍,他无意间看到一个身穿白衣须发皆白的老头站在十字路口正愣愣的看着他,当时看的他冷汗直冒,用手指着老头告诉小强那个老头正看着他,而小强却说什么也没看见,当时李想害怕极了准备转身往家里跑,只是还没等他转过神来就感觉白光一闪眼前一花然后他就昏过去了,也就是那次他开始发高烧,然后足足昏迷了三天,昏迷中他总能看见那个老头似乎正向他灵魂深处走去,他下意识的想把老头的身影驱赶出自己的脑海,却怎么也不能如愿,从此撕裂的疼痛以及惊恐的噩梦一直伴随着他。
李想皱了皱眉头,此刻少年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伴随着他眼皮底下的眼珠缓缓转动,也预示着一场噩梦即将结束。
睁开有些发烫的眼睛,扭头向窗外的那一丝不很明亮的光明看去,并顺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他终于从惊恐中醒来,望着夜空中闪烁着的几颗星星,他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坐起身来。
此刻这个小院里格外宁静,小院三间上房,东西各一间李想睡西间,父母睡东间,而中间是中屋,这是山里人固有的建筑方式。
只有偶尔几声虫鸣和蛙叫,父母也早已睡去,而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光亮。
此刻,他太渴望光亮了,光亮能够驱散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以及能带给他丝丝的安全感。
少年的脸上显示出从没有过的刚毅,这种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身上,或许是做了八年噩梦的缘故,让他看上去眼神坚定。八年以来,那个噩梦让他挥之不去却又让他时刻处于惊恐紧张之中。
有时候,这个梦太真实了,以至于在他清醒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有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仿佛一片乌云。
对!就像一片云,一片乌黑的云,在脑海中阻挡着他的视线,他试图努力地看清这片乌云背后到底是什么,但每次都模模糊糊,怎么也看不透这片乌云。
收回飘向窗外的目光,摸索着身边的火柴,随手抽出一根,擦出了火花,点燃身边桌上的煤油灯,定定地望着对面泥墙上那张开裂的带着邪恶的脸,这时东屋那间房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是想儿醒了么?”
尽管隔着一间中屋,尽管母亲的声音很轻,睡在西屋里的李想,却能将母亲亲切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因为中屋各有一个小门连着东西屋。
李想嗯了一声。
“我再看会书,一会就睡”
赵春萍应了一声,知道儿子的习惯,也就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