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近乎无法阻止的咒语,至少维舍清晰地认识到目前的自己无法做到;那同样也是一种纯粹可怕的咒语,是他十七年的生涯里头一次撞见的会有一种近似于时空愤慨的咒语,茫茫然的令人无法想象。
“冰寒佑护”“封光盾”。
他又一次施法,两种不同的保护一前一后加持在薄膜护盾周围。
这已经是极限了,因为莫离已经挥剑。
反射的月光在莫离的剑锋上流动,融进如瀑般撒开的光幕内。
小主,
两人的术法之环因为承载不住其间压力剧烈地颤抖。积蓄其中的纯白法术力泄洪般爆发,宛如新生骄阳的刺目白光绽放开来,即便是在远方,亦会忍不住侧目于此,眺望这奇景般的一幕。
针对沾白施法者的可怕的抑制力笼罩营地,甚至触及到了翠伦河的另一边沿。科内与布雷克再也无法按捺,纵然他们不愿相信莫离所说,也不得不走出休憩的帐篷远眺。
但碰撞是无声的。被施加到极限的一剑似乎是融毁了声音,剥夺了视觉。无论是术法之环内的人还是远在营地的人,都陷入白茫茫的寂静里,直到那份压抑感慢慢褪去。
似乎是静了很久,空气里终于有了吸气吐气的声音。两人已经再次退开,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像是坏了的风箱,嘶哑不停。
歌尔娜慢慢地调理着刺痛的双目,眼前总算有了模模糊糊的影像,但脑子还是嗡嗡嗡的发响,搅得她提不起精神。
似乎两人都不再交手,拉开距离调整状态。
她高高悬扣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看来,这回是我棋输一着。”
维舍与莫离对视了一眼,彼此看见的都是强忍着虚弱感的安静目光。
他把手搭载肩膀的伤口上,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呼。
他的确挡下了那一剑,但付出的代价却是从左肩一直到小腹的血肉翻卷的创伤。
“只能算势均力敌,你还没到山穷水尽吧。”
莫离硬撑着从伊坎之心里提取出一缕乙太,这才放松下紧绷的神经。
濒临脱力的身体无力的晃了一下。他撤下伊坎之心,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是很可怕的一剑,是我轻敌了,也是你尚不能完全发挥出来。”对手似乎在赞叹,“它叫什么名字?”
“日灼。”
“日灼?”
莫离点头,道:“东拉西扯的闲聊就此打住吧,你我的时间还剩多少?”
维舍了然地笑笑:“好,直接进入正题吧。”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解开封印吗?”
“是。”
“那为什么要把‘剑’的权柄分进炼金武器里,那也是你们解除封印的手段之一?”
维舍依然是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要袭击白兰商队?”
“这个问题超纲了。”维舍断然拒绝,“我不想骗你,换下一个。”
莫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恶魔大君被释放之后的事。如果祂当真存在,不管是你们复辟教团的未来,还是瑟寇班的未来。”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维舍歪着头冷笑。这一动却是牵动伤势,他禁不住龇了口寒气。
莫离默默的轻抚着伊坎之心的剑刃,并不说话。
他其实对维舍的答案有所预期,但真正听少年亲口所言后,他还是免不了心生寒意。
“所以我和你不一样。”他忽地抬头看着维舍,他的双眼微微眯起,声音里含着极力压下的愤怒。
“别闹了,你难道还生出感情了?”维舍讥讽道,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莫离握紧伊坎之心的动作。
“是或者不是,你又知道多少?”身体上反馈的虚弱感却让他明白,此刻不是动手的机会。
维舍摆摆手,一脸服了你的表情:“那好吧,你就抱着你这可憎的思想和他们共同沉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