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鹤丝毫不在乎旁人对她的关注,不愿回应邻里对她的种种疑问。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聆听内心深处一瞬而过的呼啸声。怨恨?执妄?释然?一瞬之间,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能留存下来,心中仅余一口无波的古井。
甚至是一口彻底干涸的井,失去了可供涟漪存在的水面。
她长久地站在那里,最终迎着人们诧异的目光离开。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一次也没有回头。
“喂。”有一个人叫住了她。
申鹤回首,看见一个红发的少年。
“那些人都很怕你。”
“是怕我。”
“不想和他们叙叙旧吗?”
“为何?”
“在你眼里,他们算是什么?”
“他们不在我眼中。”
对了嘛,这才对。这些人——这些平凡而弱小的人,不应该在仙的眼中。
去猎杀「邪眼」吧,从冷酷和残忍中攫取更加强大的力量。
璃月不是有一家「北国银行」吗?里面可全都是愚人众——
“他们对你见死不救,看着你的父亲将你放进后山的山洞里,任凭低贱魔物啃食你的身躯。又收购了你父亲典当的房屋,眼睁睁地看着你的父亲病逝。你不想报仇吗?”
是啊,他们做了那么多恶事,他们该死。
回答我,同意我,告诉我我这么做没有错——
“我于山中修行,山中时不时窜出些恼人之物,贼眉鼠眼,看着烦人。索性以术法驱逐出去,免得扰了师父清净。”
“万一下手不慎,伤了他们头脸手脚……本是自找,也没什么好办法。”
“可是……他们不该死啊。”
不对啊。
你不应该是天煞孤星杀性难除吗?你不应该是淡漠冷血超然物外的仙吗?他们……杀就杀了,为何不该杀?
苏铭瞪圆双眼,他的心脏在狂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复苏。
“遇到恶意滋事的人,人们似乎都会选择上前说教,我不太明白。明明可以直接将这些拦路碍事、心存歹念的恶人斩草除根,为什么要这般麻烦?”
“可是,他们不是恶人,没有拦路滋事,没有为难我。我为什么要斩杀他们?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