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我在京城当官时,曾经与郦元乐打过一些交道。”
“此人心狠手辣,利欲熏心,好色如狂,若是你形势大好的时候,他或许还会当你是女婿,跟你拉拉关系。”
“如今我们四面楚歌,朝不保夕,以他那见利忘义的性子,铁定会将你送给廉斩邀赏。”
“你和郦元乐从来没有往来,皇后嫁进幽州后,双方甚至连封书信都没写过,翁婿之情从何谈起呢?”
“更别说如今潼关城外驻扎着二十万敌军,危机重重,你作为一国之君,怎能轻身涉险,去见一个居心叵测的敌将?”
“你不准去,你要是去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大燕彻底完矣。”
杨千钟等人虽然觉得张居贤过于狂悖跋扈,却懒得呵斥他了,异口同声表态道:
“张大人所言甚是,陛下的身份何等尊贵,关系着大燕的国本,怎能如此轻举妄动呢?”
“就算要去游说郦元乐,派个大臣使者也就是了,何必非要亲自前往?”
张崇义并非没有脾气的泥菩萨,被众人当众言辞顶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不由火冒三丈,拍案而起道:
“这是九死一生的差事,我去的话,尚有几分成功的把握,派别人去,郦元乐会相信我的诚意么?”
“不是我不知自爱,实是到了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
“若是不能策反郦元乐,等到潼关陷落,永安城就要面对二十万敌军的冲击,大燕国即将灰飞烟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了大燕国,还要我这个皇帝干什么?”
杨千钟张居贤李千秋诸葛长虹四人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相互对望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垂头丧气。
他们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自然知道要想策反郦元乐这大贪官,晓之以情肯定是难以奏效的。
此人但凡顾着一点亲情,早就派人跟女婿张崇义或者女儿郦宛丘取得联系,何至于五年多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可见是个薄情寡义的冷血鬼。
要打动他必然要许之以重利,可不能随便赏赐一些金银财宝或高官厚禄,多半还要裂土封王,且封地都要由他精挑细选。
倘若在平常时候,派个重臣当传声筒,过去跟他详谈倒也不妨。
奈何现在是兵临城下的绝境,潼关随时会破,必须要一锤定音,尽快策反他起兵,打乱荆兖联军的后方,为潼关争取一线生机。
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险棋,能否成功,谁都没有把握。
倘若派别人去执行任务,说不动郦元乐,这样糟糕的结果在场无人能够承担,除了张崇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