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无啊，我记忆好看么？”

不等邓儒多看一会，白老板阴森森的声音传了过来。

“........额，还行。”

邓儒刚刚生起的对白老板的怜悯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的怜悯。

他感觉他接下来要经历的，要比白老板的童年惨得多。

但，想象中的拳打脚踢没有袭来。

“真是该死的，我明明都快忘得干净了。”

邓儒看见，白老板的魂魄，或者说意识，就那么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眼角还流着两滴泪。

“当时是真的弱小啊，连自己的亲人都守不住。”

“如果我当时能够为他们多带来一点钱，再多带来一点，他们就能够去城里买上涨的很贵的粮食。”

“只要再撑几天，他们就能够撑到那些修士来了。”

白老板感叹道。

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却发现怎么也擦不掉。

这时她才想起，这是在她自己的识海中。

眼泪，只有她自己真正不悲伤的时候，才能够自然消散。

“阿弥陀佛，施主，一切都是命啊。”

邓儒不知道该宽慰些什么，只能学着和尚的模样，双手合十说了句一切都是命。

“嗯，一切都是命。”

白老板轻哼一声，似乎是认同。

“后来我仗着我的运气，修行到了神通境，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我想给他们报仇，可，我的师父对我却也很好。”

白老板继续说道，她用手段将记忆片段都关掉了，而是开始口述起来。

“你能理解吧，她明明跟我有着深仇大恨，却还对我很好，我那时好纠结，到底是该报仇，还是该当做一切都不知道？”

“我真是优柔寡断啊，还不如仇人果断，她自己撞到我的剑上，说这都是她的主意，与宗门上下无关，求我放过宗门。”

“我同意了，她死了，自己把自己打了个魂飞魄散，没让我背上弑师的骂名，让我在九州不至于人人喊打。”

“似乎对我很好的人，都会死，都是命。”

“那两条狼是，养父母是，我的师父也是。”

白老板呢喃道。

“我再也不敢接受任何人的好意，也不敢去对任何人好，我仗着自己的好运，捡到了一个行商的传承，用这个传承，再仗着自己的好运，去修行，去跟人交易，修行到了飞升境，建立了一个白记商行。”

白老板说着，突然笑了一声。

“好了，煽情到此为止，来，小无，让我扇你一巴掌，你窥探我隐私的事情，就算完了。”

白老板对邓儒勾了勾手指。

“阿弥陀佛，施主，请容贫僧拒绝。”

邓儒对此表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