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微臣愿意为了陛下和娘娘鞠躬尽瘁,也因此可以对那个人刀剑相向,微臣不后悔。”
“然而于私,微臣实在是……忘不了那个人,看见怀月的第一眼,微臣就……”
宋听几乎说不下去,他缓缓叩首,对着太后行了个大礼:“微臣自知罪无可赦,但凭娘娘责罚。”
他这番话情真意切,既表了忠心也诉了真心,太后本就是个拿不定主意的,原先还因为怀月的事对宋听有所忌惮,然而此时此刻,却又忍不住开始偏袒宋听。
“哀家起初的确很恼怒,但此刻想明白了,宋卿是个重情之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帮着哀家和皇帝。”
“等将事情查清楚,若是那怀月当真无辜,那哀家就不计较宋卿的欺瞒之罪,左右……以后还是叫他将那面具戴起来,哀家实在是……看不得他那张脸。”
宋听缓缓叩首:“娘娘仁慈,宋听万死。”
太后如今是最听不得这个字的,当即道:“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哀家不爱听,地上凉,别跪着了,起来吧,坐到哀家身边来……”
“谢太后,微臣向娘娘保证,若怀月真的是心怀叵测之人,微臣定当亲手将其斩杀……”
……
宋听从太后房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长发随意散着,那身玄色蟒服半披在身上,脸上的疲惫之意已有些藏不住。
抬眼就撞见等在门外的章炳之。他不愿意在这只老狐狸面前显出狼狈,掀了掀眼皮,语气极冷:
“娘娘已经睡下了,阁老还请明日再来吧。”
“再者说,娘娘如今不适合劳神忧心,阁老还是莫要为了无关紧要之事打搅娘娘为好,阁老以为呢?”
章炳之打量了他片刻,视线最后落在他藏在袖子底下的右手,露出很古怪的一个笑:“指挥使大人真是好手段。”
宋听同样笑了笑:“彼此彼此。不过阁老年纪大了,怕是力不从心了。”
“你!”章炳之脸色大变,一甩袍袖,扭头就走,“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