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序走到窗边,轻轻将窗推开,窗外正对着几棵银杏树。
虽说远没有用以祈福的那棵粗壮,枝丫上却也被人系着几段红绸。
楚淮序微微一怔。
有僧人在外洒扫,扫帚沙沙的,将落下来的枯叶一并扫到树下,已经积了不小的一堆。
另一个僧人抱着铜盆跟在身后,扫帚扫一处,他便跟着洒一处的水。
见窗下有人,那两名僧人便走过来,朝楚淮序敬了个佛礼:“阿弥陀佛。”
楚淮序双手合十回了一揖:“阿弥陀佛。”
两人才说到做不做和尚的事,就有和尚来触他的霉头,宋听脸沉得比锅底还要黑。
三两下疾步走过去,嘭一声又将窗户关上了。
楚淮序笑得直不起腰,手指戳在宋听心口:
“大人如此无法无天,就不怕佛祖降罪?”
“不怕。”宋听说,“我的神是你,佛也是你,只要你不怪我,我便什么都不怕。”
“可我恨你。”楚淮序望着他,“我恨不得你即刻去死。”
祭祀大典近在眼前,宋听果然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忙得脚不着地。
早上等他走后楚淮序简单用了早餐,便又上了床,蒙头睡到中午,用过午膳继续睡。
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
楚淮序少眠,夜里总睡不安稳,白日补觉亦是如此,这一回却是真真切切睡了个天昏地暗。
大概真是佛门清净,也叫人好眠。
白日里又下过一阵雨,晚上却是个晴天,楚淮序在屋子里闷了一天,终于待得烦了,披上外袍出门散心。
这一散就散到了佛堂。
此处佛堂并不供香客敬香,而是供奉长明灯的地方。
香客若是愿意,便可捐一些香火钱,为亲人朋友点一盏长明灯,日夜受香火供奉。
佛堂并不是很大,一尊佛像立于正中,佛前有香案,有蒲团。
一名上了年纪的僧人正跪在佛像前,一下一下敲着木鱼。
在佛堂两边摆着几排铁架子,密密麻麻点着灯。那便是长明灯。
白马寺香火鼎盛,便是连长明灯都比别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