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免有些什么原本聚集起来的坚固在一瞬间瓦解殆尽。

白榆徒手捏碎了安阳宁的灵魂，看她彻底化作一团细沙在掌中飞散而出。

霍云川感觉到眼角一热，焚魂印不受控制地亮起五瓣红莲纹样。

他眼前景象骤然一黑，然后变幻闪烁起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幽冥之地战场血海遍地的苍凉模样。

只那么一闪而逝，霍云川耳边骤然静止，仿佛是被捂住了耳朵，无限的空寂让他闻到了血腥的气息，下一秒他看到虔诚跪在祭坛前的青影大祭司对着燃烧的燃念灯参拜，白色的灵魂碎片纷纷涌入燃念灯，光芒更甚，火焰上垂悬的红莲也又明亮了些。

那一瞬霍云川仿佛就站在青影大祭司面前，他皱着眉似乎想要看清她低垂着头的模样，突然青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尖锐又警觉的目光宛若射出两支尖锐的利箭，直奔霍云川而来！

霍云川被那样的目光一震，当场回了神。

白榆同时皱起了眉，来自血契之间的感应让她顿时生出了危机感。

霍云川踉跄两步，捂着胸口倾身又咳了一口血出来！

他摇摇欲坠的模样让白榆看了又不免心中柔软，她上前两步将他揽着腰扶住，“回去吧。”

“嗯”，霍云川放下所有坚固的防备，放任自己靠在白榆肩头，用鼻音哼着点了点头。

下一秒白榆揽着他已经出现在了湖边的床榻边，霍云川踉跄着站不住，便顺着白榆搀扶他的手靠在了榻上。

白榆一手撑着塌倾身看他，“你啊。”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霍云川语气软软，“我早该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白榆笑声爽朗，“你都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了。”

“你……”，霍云川望着白榆的眼睛，她眼波轻颤，当中掩着破碎也藏着怆然，流露出来的只是掩饰用的漫不经心的笑意。

他该怎么形容她，评价她？

到底什么样的言语能勾勒出她此刻复杂多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