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死亡,尸体和炮击

威龙脚下的雪地在奔跑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冰冷的空气在防弹玻璃面罩和防弹护目镜后呼啸而过,屏蔽了所有外界的噪音。

他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已经战斗过后的废墟,目光只锁定在那座防炮洞的入口。

每一秒钟都在挑战着他的极限,毕竟时间不多了,士官长的生命已经处于垂死的边缘。

防炮洞内的景象让人心生寒意,这并不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

用威龙自己的体感就是,一种寒森森的感觉,从脊梁渗流到他的四肢末端。

四周被破碎的钢板和厚重的沙袋环绕,通道里弥漫着混杂着血腥、火药与汗水的味道。

士官长依旧死死抱着那挺焦灼的MG5轻机枪,枪管已因长时间射击而发红,甚至冒出了腾腾的青烟——或者,更应该像是黑烟。

血迹斑斑的地面上,散落着成堆的弹壳,和一堆堆从哈夫克特种兵尸体上扒下来的武器:HK-21E机枪、HK-416-A7突击步枪、Panzerfaust 3(铁拳3)火箭筒和HK-437突击步枪,显然这些装备已经无法为他提供任何帮助。

士官长的身体几乎被摧毁殆尽。

他身中十几枪,鲜血已经几乎染红了他的整个上半身,下半身其实也快了。

多处伤口的血液早已和泥土混成了一滩腐烂的液体,而他那破碎的防护胸甲、摧毁的防弹插板,以及腹部深深的伤口,显然是致命的打击。

半截肠子暴露在外,鲜血不断汩汩流出,腹腔内的内脏随着每次呼吸起伏,令人看得不忍心直视。

士官长的脸色已经灰白,眼神却依旧坚定,那是被多次注射战斗兴奋剂后的结果——兴奋剂不仅让他暂时丧失了对痛苦的感知,还让他神志清醒,血脉急剧流动,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败他一样。

“威龙……”士官长费力地吐出名字,声音沙哑,像是从地狱中传来的低语。

威龙迅速蹲下,双手没有丝毫迟疑地抓住了士官长的肩膀,将他扶正。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变得沉重,威龙的面罩上凝结的霜花已经被汗水蒸发,眼前的一切似乎凝固在了一瞬间,只有士官长的气息,微弱而沉重。

“士官长,别说话,等我带你出去!”威龙压低声音,话语坚定。

他一边按住士官长的胸口,检查他的伤势,一边迅速启动了身上的医疗装备,准备对士官长进行紧急治疗。

然而,士官长微弱的手抬了起来,紧紧抓住了威龙的手腕。

“别……没时间了……”士官长的嘴唇苍白,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话。“任务……完成了吗?”

威龙没有立即回答,他知道答案。

虽然战场的情况暂时稳定,但哈夫克的增援仍有可能在不久后到来。

而他和士官长此时的状态,显然无法支撑太久。

威龙轻轻点了点头,答道:“完成了,我们夺回了阵地。哈夫克的突击队已经被击溃,你保住了我们的最后防线。”

防炮洞外的暴风雪依旧肆虐,风雪如刀片般划过荒芜的战场,整个世界仿佛被这无尽的寒冷吞噬。

士官长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他蜷缩在简陋的避风掩体里,眼神模糊,似乎连那猛烈的风雪也已不再让他感到寒冷。

他的手指在胸前颤抖着,捏着那块沾满血迹的军籍牌,脸上残存的生气如同一根微弱的火苗在寒风中挣扎。

“容克…少校…他…死了吗?”士官长声音沙哑,断断续续,仿佛这一句话已经让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威龙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远远地投向外面的暴风雪,内心的痛苦与遗憾如同刀刃般刻入他的骨髓。

那个与士官长有着深仇大恨的哈夫克王牌狙击手,容克少校,一直是他心头的阴影。

那个男人曾亲手结束了士官长亲兄的生命,而今天,威龙也终于站在了这场冤仇的最前沿。

遗憾的是,容克并没有在这场战斗中被完全消灭,他是个狡猾至极的角色,就连骇爪都暂时拿他没有办法。

威龙的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失落与无法言喻的痛苦。

他遗憾地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还没…他还活着。”

士官长的脸上露出了短暂的平静,似乎对于这个答案早有预感。

那种深深的遗憾和无力感瞬间让他再也无法承受,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张开嘴吐出一口冷气,伴随着一大滩淤黑的污血,随即再也没有了动静。

战场的空气依然冷冽,威龙凝视着士官长的眼睛——一双充满的血丝却仍然明媚好看的宝蓝色眼睛,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虽然他的手指在颤抖,但他还是伸出手,轻轻地帮助士官长闭上了双眼。

那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默,只有风雪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威龙缓缓地站起身,低头看着士官长曾经忠诚的军籍牌。

他的手指微微紧了紧,把那块代表荣耀与牺牲的军牌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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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官长弗雷德海姆·温特的一生,终于在这片凛冽的战场上画上了句号,留下的只是无尽的遗憾和未解的仇恨。

威龙把士官长的尸体轻轻安置在战壕边缘,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踏入了满目疮痍的战壕。

这条战壕已成了生死的化身,雪与血混合成的泥浆深深吞噬了每个士兵的鞋底。

天边的光线昏暗,爆炸后的硝烟和火光让这一切看起来像是末日的景象。

GTI新兵们正站在战壕边,面色苍白,眼神茫然。

那些从未经历过如此极限战斗的年轻士兵们,眼中充满了不安与恐惧。

无论是高大威猛的男兵,还是瘦弱的女孩,他们都被这场人类与死亡的较量深深震撼。

战壕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那是死亡、血腥和硝烟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眼前的景象犹如地狱一般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身体被炸成了两截,肠子和内脏流得到处都是;有的手臂或大腿不知去向,只剩下血肉模糊的断口;还有的脑袋被爆开,脑浆溅洒在周围,形成一片片暗红色的印记。

寒冷的风呼啸而过,但却未能将这里的血腥气息吹散半分。

相反,鲜血和脏器早已在低温下凝结成冰,与刚刚飘落的积雪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诡异而又令人作呕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