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都是青年才俊啊,幸会幸会!”刘禅拱手向一众士子分别见礼。“孤本次前来,是想邀请郑公出山,来担任稷下学宫的祭酒。”
“稷下学宫?不是早就没落了吗?”众人听后一阵窃窃私语,但唯有郑玄一脸平静。
“没错,正是临淄城中那座稷下学宫,孤准备借此地,重建稷下学宫,再兴百家之学!”
郑玄听后,眼神为之一亮,缓缓问道:“殿下为何想兴办百家之学?要知道我大汉,自武帝以来,都是以儒治国!”
刘禅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咙,对郑玄回道:“因为儒家救不了如今的大汉!”他余音未落,而四座皆惊。
“这…!”众人瞠目结舌,他们心中大多都认为弘农王此语乃是数典忘祖,大逆不道。不过碍于身份,他们不好骂出口。
郑玄示意众人安静,却陷入一阵沉思,他在思考着刘禅的话语,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如今的天下太乱了,奸臣当道,民不聊生,这也是他为何九次拒绝朝廷的征辟,反而选择在高密县隐居授徒的原因所在。
“弘农王说的没错!如今的儒学已经无法挽救病入膏肓的大汉。”众人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郗虑,他理直气壮地反问道:“诸位难道忘了弘农王此前的境遇?”郗虑说的自然是武夫董卓擅行废立,昔日将少帝废为弘农王之事。如今这事,早已传遍了大汉的每个角落,也令天下人为之震惊。
不过,皇帝的废立似乎更多的是让野心家们发现了一条新赛道,纷纷蠢蠢欲动。
对于一名武夫来说,不需要外戚、权臣的尊贵身份,只需要有足够的武力,就能将大汉的皇帝以及朝廷中枢踩在脚下。这样一来,门槛岂不是下降了许多?
而对于一个世家豪门来说,王莽篡汉早就是教科书一般的存在,犹如灯塔一样,照在他们的心坎里,滋润着他们心中的野心。像袁氏这样的士族领袖,门生故吏满天下,袁氏的人情似乎比天子的命令还管用。
这也难怪汉灵帝刘宏在位时,要兴党锢,办西园,举鸿都门学。官吏的培养、任免,以及兵权,这三方面正是大汉的弊病所在。虽然刘宏熬到亲政,又扳倒了权臣,重新掌控了部分皇权,能力已经超过大部分帝王了。但他毕竟认知有限,能力有限。
兴党锢,却被士族联合抵制;办西园八校,想架空大将军的兵权,却又遇到黄巾之乱的爆发,不得不将兵权下放至州牧;兴办鸿都门学,想另辟蹊径掌控官吏的任命权,却没有培养出真正的才能之士。刘宏这一连串的操作,最终没能敌得过,盘踞大汉数百年的士族豪门。
而整个过程中,儒家在其中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是帮凶。这些士子、武夫谁不是打着儒学的旗号?
这也是刘禅为何对儒家的道感到迷茫。如今的儒生,似乎早已经忘了气节为何物!迷失在权利的争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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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此时侃侃而谈的郗虑,也最终认清现实,随波逐流。在刘禅前世记忆中的他,曾位列三公,构陷孔融,拘杀伏皇后,彻底沦为曹操麾下一名出色的刽子手。身为儒家子弟,郑玄高徒的他,选择屈服于现实,也并没有错。没有他郗虑,还会有王虑,张虑。
这也是为何庄子、墨子都批判儒家虚伪。因为仁义,本就不是人的天性。仁义这把双刃剑,除了挥刀自宫以外,它终究是要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