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吕布心中无比震撼。
这十余年来,五原郡内还算太平,吕布他打小就没见过如此惨烈的场景。
“可最近并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啊!”吕布只记得几个月前,有传言说,北面有小股匈奴部队叩边骚扰,然后他父亲就被征召入伍了。
吕布的眼神在宽阔的广场上急切地搜寻着,蓦地,他的目光被一道身影牢牢吸引。那身影遍体鳞伤,衣服早已被鲜血浸透。然而,那熟悉的轮廓,却让吕布的心瞬间揪紧。
“父亲!”吕布挤开人群,就要冲过去。
“军户家属,先来押印,再领取赙赠!”一名衙役见有人不懂规矩,连忙出言喝止,同时又跨出一步,阻挡在吕布身前。
“人还没死呢!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你们……,还是人吗?”吕布一把抓住衙役,怒道。
衙役一脸冷笑,“人?我们这些边郡的军户们,何时成为了人?”
他见吕布还不松手,便又接着说道:“我们这些人,皆身负罪责,被朝廷发配到这苦寒之地,不过是为朝廷牧边的狗罢了!!何时成为了人??”
吕布也知道,衙役他说得没错。他们这些军户,身份、地位卑微,何时真正被当作人来看待过?
“还不松手?赙赠还要不要?”
“要要要!布儿,不要难为大人!”吕布的叔父在一旁劝道。
“来!在这里画押!”衙役见他们办好了手续,随手甩了几串铜钱过来,顺便还好心地宽慰了一句。
“速速安排后事吧!老夫从军数十载,从未见过身负如此重伤,却还能存活之人!”
那时,人如草芥,医疗匮乏,非是他们见死不救,实在是没有救治的必要。有这钱,还不如省下来,用于发放朝廷的抚恤金,养活那些还能活下去的人。
“布!布……儿!”吕布父亲吕良见这边起了争执,艰难地抬起右手,喊道。
“孩儿在!”吕布不再纠缠,三步并作两步,跪到父亲面前,满脸已俱是泪水。
“官爷说得没错,这就是我们的命!”吕良艰难地说道,他的眼神之中充斥着无奈与悲伤。
但转而,吕良又露出一脸坚毅。“布儿!你可知道?像我们这些军户若要出人头地,唯有积攒军功!这也是我,这些年来,让你苦练武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