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闭口不言。

陈眉仿佛抓住希望，看向刘家人：“刘兄，还望将药借给我们。”

刘威自是不肯，他道：“愚妻身上也带有顽疾，全凭此药保命。”

“令夫人明显已无大碍，王爷现在病症严重。刘兄，还请救人一命。等出去后无论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我们都可以答应你，这是你的机会啊。”

刘威犹豫后还是摇头：“发妻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会拿她的命冒险。”

陈眉虽有伤在身，声音却愈发高，情绪也肉眼可见变得激烈：“分一半如何？好歹分我们一些吧！”

“不行。”刘威盯着他的眼睛，气势一点不弱。两人的影子在石壁上像两只即将搏斗的大熊。

老人开了两次药，一次是给刘铁丹的娘，一次是给刘铁丹那被狼咬坏腿的叔叔，本来应该足够，但现在马匹丢了，去丝州的时间必定延长，且食物的匮乏，天气寒冷都可能对刘铁丹娘的病情产生影响，这药真是来保命的。

看两人谁也不肯罢休。老人终于开口：“山中多有药草，我们去找食物，若能采些回来，王爷的伤或许有救，也不用那药水。”

两方都不想真的起争执，同时几个赶路时出力的男人也都未吃饱，肚中饥饿，一想也同意了老人的办法。于是几人便开始在周边寻找食物。

紧密的灌木和大树将上下全部遮满，地面坎坷难行。他们很小心，尽量不留下太多痕迹被那些狼兽发现。山林中具有刺激性气味的植物很多，碾压成汁液涂到衣物上，便可有效防止被那些狼找到。

在寻找之时，方姓老人借探索之名，单独拉刘威到旁人无法观察的地方。

他道：“刘壮士，先前我所言都是骗人之话，那王爷的伤没那么好治。纵使山中有药，但药不对症，采了也没用。”

刘威沉吟：“嗯……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老者认真说：“这时间一拖久，那位陈大人恐怕还是会打你们的药的主意。到时对夫人实在有害，不若我们找机会悄悄离开算了。”

刘威犹豫：“我们若走了，他们认不得路，在山中岂不是相当于自生自灭？陈兄好歹与我们同行了月余，这叫我如何忍心。”

老者坦言：“蒙刘壮士搭救，老朽肯定是一心向着你们一家的。现在的情况，药只有这么多，救了一个人另一个人就危险了，刘壮士不忍心，只是不知陈大人会不会不忍心。

何况你们非亲非故，一路上也帮他们够多了，此时早点避险才是正道。”

刘威又说：“可如果我们将他们丢下，他们必会怨恨。若他们后面将我们追上，又或者他们回到丝州，他们毕竟是官，而我们是民，恐被他们报复。”

老者不再劝，只说：“全凭刘壮士计较。”

刘威眉头紧锁：“此事需考虑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