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瓷却一下从那迷糊的图片中回忆起钱佑说的话来。
季幽棠催促:“两个多月前,你有没有在三江大桥救一个怀里抱着男婴的妇女?”
谈瓷点头:“那天正好遇见。”
“谢谢,那是我妈。”
季幽棠像是确认了什么,悬着的心也算是终于落到了地上,她别扭地感谢一声。
她妈患有胃癌,身体虚弱,还被家暴,被逼着生了弟弟,家庭情况更加差劲。
全家都靠着母亲做工和季幽棠外出兼职赚钱。
那天她妈迫于压力是要跳河的,但好在被人救上岸送去医院进行了治疗。
在学校,季幽棠不顾一切手段也想和南琪儿打好关系。
南琪儿偶尔会带她出去购物,事后她把那些衣裙退掉就能迅速得到一笔钱。
在校外,季幽棠忙于去酒吧兼职陪酒,常常为了两百块钱的小费喝得崩溃。
她为了赚钱给母亲治病,通常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
她知道母亲跳河那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一两周后了。
后来有岚城日报的记者来采访他们,甚至还有一个公益慈善组织来了解她家的情况,给他们捐了款,为母亲集齐了手术费,还有人包下了她以后所有的学杂费。
母亲一直念叨那个救她的人,哀求着说想要找到救她的人。
岚城日报的记者没有透露谈瓷具体的身份信息,但将采访得到的消息向季幽棠母女描述了一下,跟他们说当时的群众可能拍了照片。
官方报道出去的照片模糊不清,但季幽棠却在评论区里找到了一张相对清晰的的图片,那图片里的人背对着拍照人,但那头湿漉漉的粉色的头发却极其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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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季幽棠又找了好几张图片,救人的那个人无论从身形背影看还是从发色看,都与谈瓷高度重合。
一个月前,有大律师愿意免费帮忙打官司,她的父亲因为家暴已经被提出诉讼。
半个月前,母亲做完了手术,已经可以慢慢吃流食。
季幽棠其实一早就想来问谈瓷了,但之前一段时间,谈瓷要么受伤有么就是和其他人聚在一起,她压根就没有单独和她说话的机会。
现在确认了答案,季幽棠倒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她又重复了一遍:
“谢谢你救了我妈,还有,对于以前为了讨好南琪儿想让她当选校花,从而不择手段污蔑你的事,对不起。”
“哦。谢意我领了。”谈瓷半死不活的拉长调子。
谈瓷压了压帽檐,挡住一阵含尘带沙的风,她的声音清冷,语气甚至有些欠扁地又补充一句:
“至于后面的对不起,我依旧还是那句话,不原谅。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伤害造成了就是造成了,对不起于我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季幽棠说:“我没想要你立马原谅,我以后会慢慢弥补你的。”
“哦。”
谈瓷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她面无表情地绕开季幽棠,摆弄了几下相机,又冲着远方拍了一张。
背对着季幽棠离开,谈瓷丝毫不想去考虑季幽棠可能会出现的低落心情。
谈瓷单手颠了几下相机,一路拍了不少照,不知走了多久,她余光瞥见一张志愿桌,伸手想从上面顺一瓶水。
可手才刚碰到水,她的手腕就被人抓住。
谈瓷瞬间皱起眉,正想甩开,转头便瞥见黎湛川那张俊脸。
他带着口罩和帽子,身上穿着驼色羊绒大衣,身形端正却又松弛,无端给人一种清风朗月古松野雪的感觉。
与其他人不同,这张脸即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就算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足够勾人。
谈瓷惊喜地凑过去:“哎,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