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血管迷走神经有点问题。”
“……”南勉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没被自己的一口气憋到窒息,他觉得自个儿心脏都抬起来了,匪夷所思道:“这是什么病?严重吗?你怎么能用那么风轻云淡的表情?”
“逗你的。”谈瓷笑了下,抬了下手臂,亮出手里被咬了半截的巧克力,“就是馋了。”
轰一下,南勉感觉自己的心落回了原地,他看到谈瓷嘴角的弧度,心里就一个想法——“这人真恶劣!”
谈瓷似看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笑了下,低头看了眼手表,主动转移话题:“八点五十了,你姐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上台表演了,你不去捧捧场?”
南勉声音没什么起伏,冷淡道:“不是很想见到她。”
看了眼谈瓷,南勉又补了一句:“我不喜欢她当我姐。”
“哦。”
南勉揉了下头发问:“你表演的时候我会去看的,不说这个了,你今晚还不回家吗?”
“南家啊,回吧,还没想好。”
南勉不喜欢她用这么生疏的语气,反驳:“那不是南家,那也是你家。”
谈瓷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南勉也想到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有些烦躁:“他们只是还没见过你好的一面,如果他们知道你那么优秀,他们一定会对你改观的。”
“需要孩子通过拼命竞争才能获得的关心,那不是爱。”
谈瓷将剩下半块巧克力吃了,她嬉笑着喊了声“弟”,随后又漫不经心地看着外面雾蒙蒙的天开口:“我从踏进南家大门第一天开始,就跟你妈撕破了脸,我从始至终都不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你知道为什么吗?”
南勉抿了抿唇:“因为他们将你接回来是有目的的,是为了给南琪儿挡朱家的婚约。”
“有这部分原因吧,他们很不坦荡,骨子里藏着自私自利的劣根性,南家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极了。”
谈瓷蓦然想到南家两口子对待南勉和南琪儿的方式,儿时重男轻女伤了南琪儿,后来他们又为了弥补南琪儿而忽视南勉,最终给两孩子都造成了不可挽救的伤害。
小主,
谈瓷笑了下,停顿几秒,将巧克力包装袋扔进楼道旁的垃圾桶里,拍了拍手,说:“我无意与任何人为敌,但我进南家后,南琪儿就不停地来针对我,我觉得有点无聊。”
“她是太敏感。”南勉这辩解不是为了南琪儿,而是为了自己。
他不想南家在谈瓷心里只留下这么个印象。
“敏感、脆弱、心理疾病、幼年创伤……无论什么,都不能是她伤害别人的理由。事出有因,因不唯一。一个人想要抢别人的地盘,被人举弓抬箭反击,抢地盘的人拿着盾牌挡箭挡习惯了,不仅自己会认为自己是弱势方,就连旁人都被蒙蔽了双眼,觉得那放箭的人没有仁善之心,甚至还有人看到那拿着盾牌的人受伤了,就不停上前劝导那个自卫的人——你真是太邪恶了,怎么能咄咄逼人放箭攻击她呢?可没有人想着去劝那个拿着盾牌的人放弃争夺地盘。就因为不是南家的亲骨肉,南琪儿就恶意揣测我的想法,认为我是想要赶走她,从而肆意攻击我,被收拾了以后还在所有人面前卖惨,这性格,你觉得真的仅仅是因为童年创伤,她自己就没有一点问题吗?南勉,我在骂她,你听出来了吗?”
南勉有些无话可说了。
“我对南家并不失望,因为我从没期待过。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很恶心。”
见谈瓷转身要走,南勉有些执着地跟过去:“我呢?”
谈瓷偏头:“嗯?”
“我也让你觉得恶心吗?”
“哦,那倒没有,你是南家仅剩的小可爱了。”
谈瓷笑得有些肆意,不过笑容也就持续了几秒便淡了下去。
“不过,你已经为了弥补她忍让那么多年了,如果你以后还为了照顾她脆弱的小心灵就无底限放纵自己,使自己堕落,让自己被父母厌恶,那我应该会觉得你是个扶不起的烂泥,我这几个月为了二十三班所花费的精力,大概也都是喂了屎壳郎了。小朋友,你真的很善良,但愧疚、歉意、自责都得是有度的,过犹不及,懂吗?”
南勉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低低地嗯了一声。
谈瓷舔了舔后槽牙,还能感觉到一股化不开的甜,她叹了口气,走回去拍了下南勉的肩膀,语气轻松不少,开玩笑似的,整个人都松散得要命。
“今晚我会回南家,我们组队打完比赛一起回去吧。”
南勉瞥她一眼,这会儿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而出:“你不是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吗,怎么又想起来回家了?”
“他出差了。”谈瓷笑。
“我就知道!”南勉愤恨。
“别那么生气,我好喜欢他的,你对他那么大恶意,我会很为难的。”谈瓷开玩笑。
南勉恨铁不成钢地看她:“我还是觉得,你就算找对象,也要找个为人清白干干净净一心为你的,而不是一个整天浪迹于娱乐报刊的花花公子,看着就死不正经,说不定外面多少个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呢。”
“他不花。”谈瓷笑得有些无奈,现在心情好,倒也不介意跟他掰扯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