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一)

如梦无终 麟耀 1490 字 1个月前

一旁的日杂店还卖散装的酒,装在大陶瓷坛子中按斤卖,有19块一斤的,有29块钱一斤的,也有四五十块钱一斤的。

“老板,一斤酒,二两猪头肉二两肝,两块钱的花生米。”常丘如如今已经十分熟悉这操作。

她爸现在是无酒不欢,加上两个小菜下酒,到时候还能少骂两句。

“一共三十四块,”老板嘴里叼着根烟,从没有插电的冷冻柜里拿出一块猪肝,一刀下去,放在电子秤上称一称,比二两多了点,又削掉了一个角角,然后再将这块小的不能再小的猪肝切成薄片,装在一旁的塑料袋中。猪头肉是切好的,随手抓上一把放在电子秤上,油乎乎的手再摁一下,嗯,差不多,同样也是装进塑料袋。

喝酒的话就是最便宜的那一种,酒味还浓,还是油腻腻的手,拿一个矿泉水瓶,插上漏斗,往里灌两勺酒,便是一斤。

常丘如拎上油乎乎的袋子,另一只手拿上矿泉水瓶,从暗乎乎的熟肉店出来,回家。

虽然说是在同一个村子里,但是在如此多的高楼中,找到回家的路,还是有些困难的。因为今天放假,很多人不用上班,窄窄的通道里停着数不清的电动车自行车,有的电动车电瓶还充着电,长长的电线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将人绊倒。

头顶上是一股发酸的味道,那是因为人们将洗了的衣服晾在两栋楼的之间,但由于冬天又过于潮湿,所以衣服很难自然风干,时间长了就发酵出这种酸臭味,和下水道的味道有些相似。

地下还有酸臭味的积水,下水道井盖旁边有呕吐物的残渣,一楼的理发店里坐着几个无所事事的学徒工,在那聊大天。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自己家住的那栋楼,常丘如还要穿过狭小又阴暗的楼梯间,扶手已经多年未换,有脱离的危险。

小主,

穿过一间又一间的出租屋,一楼是合租的房间,里面是一张又一张的上下铺,里面的杂物已经堆到了门口,如果发生火灾,很有可能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两三岁的孩童在屋里哭闹,母亲已经失去了耐心对着孩子破口大骂。楼下那一家的老大爷又开始打骂老伴了,说妻子没给他生出一个好儿子,整天吃喝玩乐,败光了家财。

隔壁是几个小年轻,正商量着今天晚上去哪里逍遥快活,说哪里店里的比较便宜,服务还周到,是要做大保健吗?

终于到了自己家的门前,打开门就是一股油烟味,厨房在一进门的地方。

母亲正在炒菜,现在她既要打工,又要做饭,还要照顾自己,虽然说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母亲却老了很多。

“妈咪,我爹地呢?”这都快到饭点了,老爸还没回来,该不是路上碰见哪个熟悉的人开始聊大天了吧?

“在家里躺着抽烟呢”母亲的话中颇有微词,但她仍然不敢跟父亲离婚,只能说一说,说多了父亲还要打人,何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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