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析栾自然没有说过,不过在看到儿子先前露出那个标志性笑脸之后,她便不打算阻拦,而是放任他去交涉。
知子莫若母。
弃儿虽然年仅九岁,但打小便跟随着她一路走南闯北,到过各种各样的地方,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物,当然也难免会遇到几次危险。而弃儿这一路上,尤其是近两年所表现出来的那份机敏,有时连她都倍感意外。
远的不说,单说去年北疆那次,她领着弃儿在饭馆打尖时无意曝露了容貌,便被邻桌几名修为不弱而又心术不正的好色之徒给盯上了,多亏弃儿提前察觉,并教她尽量拖延,给他争取时间去搬救兵。
说实话,当时的她其实是有些犹豫的,他母子二人初至异乡,人生地不熟,弃儿能去哪搬救兵?
但她答应了下来,可却是存了在将儿子支开后,便要与那几名登徒子拼死一搏的心思,只是没成想弃儿在临离去之时,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冲她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脸,安慰她道:“相信我,娘亲。”
相信我,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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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外加一个笑脸,便让析栾打消了所有冲动的念头。
而最后,事实也证明她的选择并没有错,就在她与那几名登徒子虚与委蛇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之际,弃儿果真不负所望,搬来一位连她都意想不到的救兵。
所以,自打那次之后,每当母子二人陷入险境,弃儿只要露出这副标志性的轻松笑脸,哪怕是胡来她也会由着他。
要一位母亲信赖自己的孩子,一个笑脸便足够。
见小家伙并不怯生,反而张口要提条件,头发花白的老者也不恼怒,豪气干云,他慨然应允道:“莫说三个,便是三十个条件,只要合情合理,老夫一概允诺。”
小韩弃听罢,嘴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当即双膝跪地,朝着老神仙模样的老者恭恭敬敬地行拜师之礼。
“既然如此,师父在上,还请受徒儿一拜。”
老者一脸的受用表情,顿时对这个新捡的便宜弟子感到极为的满意。其实这也不奇怪,谁叫他性格孤僻,又遭逢大变,尽管声名赫赫,后半生却只收了银发女童这一名弟子,可她至今连一声师父都未曾叫过,更不用提这跪拜叩首的拜师礼了。
抚须一阵长笑,老者心情大好,笑道:“哈哈,好徒儿,老夫此行总算是没有白走一遭。你且说吧,你娘亲都有哪些条件?”
“不急。”弃儿从容不迫,起身应道:“眼下我已经拜过师,但尚不知师父您老人家的威名,如此便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门何派,还请师父示下。”
“呵呵,这个好说,为师姓鸦,名讳上承下癫,外号鸦老人,如今却是无门无派。”
“西关鸦老!”
听到老者自报名号,析栾不由暗暗心惊。眼前这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头,居然是凶名显赫的西关鸦老,听闻他叛出鸦门后绝迹北穹已经十余年,不知此次为何会出现在太微山?
可小韩弃哪里知道这老头的名号,只听他面不改色地拍马恭维道:“原来师父就是大名鼎鼎的鸦老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能拜在师父这般高人门下,寻常人怕是积攒几辈子也换不来如此福气,按理徒儿本不该再提条件才是,只是师父先前既然已经应允,不提的话反倒会有损师父您老人家一诺千金的英名。”
这一连串的马屁下来,鸦老端的是受用无比,他用眼角悄悄瞥向银发女童,心中不禁暗暗感叹,当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啊,同样是收徒,怎么待遇差别就这么大呢?
敏感的银发女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秀气琼鼻微微一皱,丢过来一个白眼,鸦老便立即收回目光,不敢再有其他心思,转头望向那个对比之下越看越顺眼的便宜徒弟,他笑眯眯地道:“无妨,好徒儿只管说来。”
小韩弃早就憋坏了,此刻再也没有顾忌,一肚子的坏水终于能够倾泄,他忙不及地道:“第一,徒儿听说师父收徒弟,一般都会给见面礼,我刚刚既然已经拜了师,按理,师父应当也要有所表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