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没有哭,但是两行泪水却从眼角滑了下来,她紧咬着牙挂着泪水,表情狰狞地瞪视着鸦老,鼻腔断断续续地往外抽着气,分明是心中气愤到了极点,可嘴上却没有再作声。
鸦老见到她这副模样,语气顿时也软了不少,长叹一口气后,他语重心长地劝慰道:“你这丫头呀,性子太烈!当然,这也不能怪你,就是你们整整一族内,恐怕也挑不出几个脾性好的。老夫倒也不是说这是什么坏事,至少在这北穹境内,就没什么敢去招惹你们嘛。为师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修术之人,眼光应当放长远些才是,若是都和你一样受了丁点委屈便要与人拼命,那得要多少条命才能取得自己想要的成就?你如今年纪尚小,但以你的天赋和背景,只要肯花苦功潜心修习,将来莫说是眼前这小子,便是放眼整个北穹境,又有几人能是你的对手!”
经过鸦老这一番推心置腹的劝说,女童虽未彻底气消,但情绪好歹算是平稳了下来。
她擦掉脸上不争气的泪水,步伐不稳地向前迈了两步,望着那名一直安静等在原地的少年武士,她的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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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三青,你记住,我叫百木琉璃。十年之后,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你最好好好修炼你的武术,否则到时成为我手下败将,我定要向你讨回今日之辱!”
葛三青还是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憨态十足得摸着脑袋“哦”了一声,算是应约,而后便转过身随中年汉子大踏步离去。
“我们也该走了。”
鸦老背起虚弱的银发女童,正准备离去,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朝着小韩弃道:“小娃娃,看来你我师徒是有缘无分了。但你若是回心转意,想要和我学咒术,为师常年定居在西关冰池,你只管寻来便是。”
说罢,鸦老对着析栾无名指两次屈伸,析栾的定身咒应势而解,而鸦老和女童眨眼间便已没了踪迹。
“娘亲,你怎么样,没事吧?”韩弃见析栾总算恢复正常,顿时心中松了口气。
“娘没事,倒是让弃儿受了一番折磨。”
析栾心疼地望着儿子,自责道:“这些人都是北穹境的成名人物,修为都在结庐境高层,是娘没本事,没能保护好你,倘若你父亲在此,又岂会让我们娘俩受这等欺凌。”
小弃儿紧紧咬着嘴唇,直到嘴角溢出血来,咬牙切齿他发狠道:“娘亲,父亲不在,那今后就让我来保护娘亲。我要变强,变得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强大!”
“不!”析栾听到这话非但没有觉得欣慰,反而一阵阵惊慌,她一把搂过弃儿,泪水控制不住地滚落,哽咽着道:“弃儿,娘亲宁愿你一直待在我身边,被我保护,也不愿你步你父亲的后尘!”
“对不起,娘亲。”韩弃也紧紧回抱着析栾,尽管没有得到娘亲的支持,可这一次他并没有退让,坚持道:“我答应娘亲不去学术术,只是现在看来,想要变强,并非只有术术这一条路。娘亲,你相信我,不管弃儿将来会不会步上父亲的后尘,弃儿向您保证,绝不会丢下娘亲您一个人!”
析栾忙止住抽噎,正视着弃儿的双眼,问道:“难道你想去西关给鸦老做徒弟?去学咒术?”
“不,娘亲。”韩弃伸出小手替娘亲抹去眼角的泪珠,眼中透露出一股即便是成年人也少有的坚决,正色道:“今日那老头怎么也算是对您不敬,我自然不会真去给他当徒弟。我想去的是东岛,要学的是武术!即便娘亲您反对,我也要去。我是个男子汉,不能一辈子都躲在娘亲身后!”
听着儿子异常坚定的语气,析栾的表情忽然有些恍惚,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个自己以前从未思考过的症结。
在自己心目中,弃儿如今无疑是她最为珍惜的存在,自己可以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证他的安全,可在弃儿的心中,她这个娘亲的分量又何尝轻了去?
她又想起当初在北疆那次,弃儿凭借他自己的机智第一次成功解救她于危难之中,尽管事后的弃儿没有太多表露,但是作为娘亲的她却知晓,那只怕是弃儿有生以来最为开心的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