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稀。
还是这间雅室,何通踱着大步走了进来,躬身朝桌案前的安然施了一礼,问道:“安爷,可是有差遣给小人?”
安然点了点头,丢给他一枚朱玉令牌,道:“你执此令,乘快船,星夜渡海,速往东岛关西码头东北三十里外的无人居,告知那里的主人,就说‘太微山韩英不日便至’,不得有误。”
末了,他又催促了一句。
“现在就出发。”
何通得了命令,却并没有立即动身,而是问了一句他明知不该多问的话。
“安爷,莫非今日那人便是‘北赵常、南韩英’中的南韩英?”
安然面色一沉,剐了他一眼,但转念一想,在这件事上他多少有几分功劳,难得没有苛责,他微微点了点头。
而大汉几乎是在一瞬间汗湿了衣襟。
居然是太微山韩英!一想到日间于他叫板的竟是这等绝顶人物,他摸了摸跳动的心口,不由暗暗庆幸自己还留有命在。但很快就恢复了常色,道了一声“遵命”,便飞也似地去了。
东岛关西码头东北三十里处,是一片满目荒凉之地。
大汉何通一脸的风尘仆仆,他自受命以来,整整一日夜不眠不休,总算是抵达了目的地。身体虽然倍感疲惫,但何通心中却异常地兴奋。先是昨日他在船上误打误撞立了一功,再加上这次星夜传讯,这说明安然已经开始信任自己,只要自己这趟差不出岔子,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差遣,到时候他就离安然身后的那个神秘组织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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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他已经行到一片废墟之中,可放眼四望,并不见有任何居所。几番巡查下来,居然被他发现了一块残破的石碑,石碑的上半截已经坍塌,若不是当中一块碎石恰巧被他一脚踢中,翻滚了几圈后在月光的照射下显现出石块上所镌刻的一个“人”字,还真不容易察觉。
大汉见状大喜,赶紧在残碑周边寻找,很快便发现了剩余的几块石碑残块,只不过奇怪的是,除去刚刚被自己一脚踢中的那个“人”字石块外,组成“无”字和“居”字的几枚石块居然完整地拼凑在一起,整齐得铺在地上,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难不成还有其他人也来找过这无人居?
大汉没有多想,在确认位置并没有错误之后,他立即垂下脑袋单膝跪地,运足了力气喊道:“小人何通,奉殷满号总管安然之命特来报讯,求见无人居之主。”
喊声过后,四下里安静地出奇,除了风吹沙砾的声音外,别无他响。
何通等了一阵,保持着跪立垂首的姿势,未敢起身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一连三遍过后,才终于有一句细微的应答声精准地传入了他的耳朵。
“安然?朱玉令何在?”
何通闻听此声,顿时后背一阵冷汗,因为那声音分明是来自自己身后半丈之远,如此安静空旷之地,被人近身到如此距离,他竟浑然不觉。
他慌忙转身,依旧是屈膝半跪,不敢举目抬视来人面貌,只是双手高举朱玉令牌奉在头顶,颤声道:“朱玉令在此。安总管有讯,太微山韩英不日便至。”
何通跪了很久,却一直未再听到任何答复,等他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时,却发现四周哪里还有半点人影?他大喘着气一屁股坐倒在地,不停地擦拭着额头冷汗,方才那人所散发出的压迫感在他心头久久未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