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贺姗姗被他尖锐的喊声给吓了个激灵,夜色中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想必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只见她根本不敢回头往身后确认,而是直接御起三千渡的疾行身法,一把拽过小韩弃的衣领,朝着栖云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伊贺姗姗施展身法一口气疾行回到了栖云镇,直到看见镇上的灯火才减缓速度借机换气,可她还是不敢回头,而是拍了怕紧紧搂住她腰肢的小韩弃,喘着气问道:“你快看看,后面还有东西在追我们嘛?”
小韩弃已经憋笑憋了一路,实在不忍心再逗弄于她,哈哈笑道:“没了没了,姐姐,根本就没有鬼,我是逗你的!”
伊贺姗姗闻言幡然大怒,她停下脚步,气呼呼地一把将赖在她腰间的小韩弃给拎了起来,又不轻不重地给他摔在了地上,怒视着他质问道:“吓唬我好玩嘛?”
小韩弃屁股着地,也没怎么觉着痛,和集训时师兄师姐们的木刀比起来,这点小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老老实实埋下头跟正恼羞成怒的伊贺姗姗抱歉道:“对不起,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伊贺姗姗也并没有真的生气,只不过出于二者年龄上的差距,她始终不敢真正放下她作为大姐姐的架子,因为她害怕自己一旦放下之后,会被眼前这个有恩于她又与她格外投缘的优秀少年郎所彻底吸引,陷得越深,将来就越难自拔。所以她刻意冷着声音道:“哼,再有下次,我就让你师父把你扫地出门!”
小韩弃乖乖地哦了一声,但紧接着他又拽过伊贺姗姗的一只玉手,仰着头一脸认真地道:“不过,这一次的教训还是值得的,起码我知道了姐姐原来害怕那些鬼神之物。姐姐以后尽管放心,我不怕那些东西,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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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贺姗姗闻言心头一颤,好在有着夜色的掩护,才没有暴露她此刻俏脸上的绯红。
次日清晨,小韩弃在沐浴梳洗之后,换上了昨日里买来的一套新衣,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
今天伊贺子苏就要带他去面见伊贺修,昨天听说了他收徒的眼光极高,小韩弃心里还颇有些忐忑,毕竟伊贺修乃是货真价实的东岛第一高手,这次的拜师于他来说绝对是个不容错过机遇,只要自己能把握住,将来学成武艺去关东柳生家救回母亲便指日可待,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否入得这位东岛第一高手的法眼。
去给伊贺子苏请过早安之后,伊贺子苏对他的精神面貌也甚为满意,在拎过早就准备好的一坛酒之后,便径直拉着他去拜访天火雷神伊贺修。伊贺修身为族中顶梁之人,自然也住在府邸之内,只是这伊贺府占地甚是宽广,类似韩弃这群新收弟子平常只在演武厅周边几个院落活动,所以未曾见过那伊贺修。
小韩弃跟着伊贺子苏一路穿廊过院,终于来到一间僻静的宽阔院子。但见这座院子的格局颇为古怪,院墙之内并无其他院落内千篇一律的砖瓦建筑,反倒种满了竹子,只在竹林中间的一小块空地上耸立着一座小竹楼。小竹楼乃是悬空搭建,离地面足有五丈之高,而且四周不见有阶梯,风格可谓是别具一格。
伊贺子苏用没拎酒坛的那只手抓住小韩弃的肩头,仰头喊了句“小侄伊贺子苏携徒吕寒弃前来拜访叔叔”,随后便脚下用力一蹬地面,带着小韩弃凌空而起,待跃至与那竹楼门口同等高度时,伸脚在身后一颗竹子上轻轻借力,蹿进了竹楼之内。
只见竹楼内的摆设极为简单,却处处透着古怪。一只座凳齐腰高的竹椅,正常体格的成人坐上去只怕双脚都要悬空离地两尺之遥;一张只有等踝高的低矮竹案,就摆在那古怪竹椅之前,若不是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正手持一把长刀,坐在高竹椅上低着头弯着腰在那竹案上雕刻着一副竹画,小韩弃险些都要误以为那是一张用来辅助登上那竹椅的垫脚凳子;除此之外,屋内就只剩下一个摆满了玲珑满目各种雕刻品的的大竹架。
老人闻得有人进楼,居然连头也未抬,只是道:“等会,待我画完这朵牡丹。”
面对伊贺家的一家之主态度尚能如此桀傲,想必此人必定就是大名鼎鼎的天火雷神伊贺修了。
小韩弃在一旁也看得暗暗吃惊,要知道竹子与其他木料不同,最易开裂破损,可这貌不惊人的老人竟然用一把极其锋利的武士长刀在竹上刻画,这可不是正常人做的事啊。然而他观察了一会就发现,长刀所过之处,那竹片上非但未有额外破损,反倒随着长刀的刻画,一朵盛开的牡丹渐渐跃然于竹片之上。
小韩弃当下心中惊叹不已,看来这竹架上的作品也都是这位老人用长刀所刻出来的,这位老人的刀工真可谓是当世一绝了。
很快,老人完成了那副牡丹,拿起仔细看了看,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放下手中的武刀,却依旧还是头也不抬,一边替那副竹画上墨,一边问伊贺子苏道:“你身为一族之长,不去料理族中大小事务,跑来我这所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