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太微四秀

一连收到三份求婚聘书,不但三家的家世相当,就连未来乘龙快婿的三位人选也都是前途无量的年轻俊彦,当然如果只是如此,沈老太公还不至于发愁,因为他大可以撒手不管,让他的宝贝孙女自己去挑选她的如意郎君便可,可关键是,现如今三年时间已经一晃而逝,可自己的宝贝孙女居然还在三人之中迟迟无法作出抉择。

不过这倒不是沈暖颜她优柔寡断,毕竟这是关系她后半生幸福的终身大事,自然要慎重之下再慎重,况且她自幼与三人相熟,深知三人无论术法修为还是脾性人品,均是难分伯仲,就连相貌也是各有千秋,而三人对她也全都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就连她这三年来无数次扪心自问对这三人的各自感觉,居然也分不出差异,真要让她从三人中择一而侍,谈何容易。

小主,

眼看宝贝孙女在择婿一事上始终毫无进展,沈老太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一次他半开玩笑地跟孙女提议道,既然三人都这般优秀且难分伯仲,不如让他们来一次比术招亲。估计沈暖颜也是不想再继续纠结下去,竟然真的应承了下来,于是,这才有了今日沈家大院里的这一幕。

应孙女暖颜的要求,比术招亲的擂台被刻意搭在了这座以“沈园仙株”之名被列入“太微十景”的宽敞院落之内,而为了不伤害这满园具有特殊象征意义的水仙花束,沈老太公甚至不惜大费周章,提前一个月便命人在园内用木板悬空搭建好了一处平台,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府中一切准备就绪后,很快就迎来了络绎不绝的客人,不但司、韩、关三家家主先后带着族人亲临造访,其他一些与沈家毗邻而居的小家族也都赶来凑热闹,寒暄过后,眼看吉时已近,管家便直接领着众宾客们登上了邻园而建的赏花楼,安排好众人落座后,身为东道主的沈老太公起身招呼道:“承蒙诸位高邻不弃,百忙之中前来捧场,老朽感激不尽。想必诸位也都有所耳闻,三年前,老朽的孙女暖颜及笄之后,就一连收到了来自司、韩、关三家的婚约聘书,不少听闻此事的老友或许都有些奇怪,为何那之后三年便再无半点后续,更有甚者甚至认为此事不过是一场噱头,其实只不过老朽这宝贝孙女舍不得我这个糟老头子,不愿过早出阁而已。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咱们言归正传,我沈氏一族落户太微山已有三百来年,皆是仰仗各位高邻的照顾和抬爱,才得以积攒下今日这份家业,可如今老朽那宝贝孙女不知是哪里修来的福气,居然独得司、韩、关三家少公子的青睐。三位少公子皆是人中之龙,无论是哪位成为老朽的孙女婿,都是咱们沈氏一族高攀,只可惜老朽膝下只有这么一位适嫁的孙女,只恨我那早逝的儿媳不争气,若是当初能诞下一胞三姊妹,想必一定会成为咱们太微山得以流传后世的一段佳话。”

沈老太公不失幽默风趣的话语,惹得满院宾客开怀大笑,想不到他一个年暮之人,居然还有着这么一副年轻乐观的心态。

老人望了一眼身旁香案上的一樽香炉,眼看炉中香火即将熄灭,他赶紧接着道:“一不留神,老朽又跑偏了,差点就误了吉时。其实今日请大家来呢,主要是想大家伙帮忙作个见证,因为老朽想要举行一场比术招亲,好在司、韩、关三家的三位少公子当中替孙女挑出一位如意郎君。不过还请三位少公子记住一点,我等几家彼此都是几百年的老邻居、上下好几代人的交情了,不管今日比术招亲的结果如何,切不可因为此事而伤了和气,否则不但老朽会成为罪人,连带老朽那宝贝孙女也免不了要被扣上红颜祸水的名头,这可就得不偿失啦。”

说完这段话后,炉中焚香也恰好燃尽,沈老太公冲侍立在旁的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他鸣鞭开台。

院中那座悬空搭建的擂台,里三层外三层都铺满了大红炮仗,以至于当那名手脚利索的管家下到院中点燃鞭炮之后,噼啪作响声足足持续了有小半盏茶的功夫,待到响声彻底停止,整座庭院已是硝烟弥漫,炮仗爆炸后的红衣洋洋洒洒随风飘落在满园的水仙花束上,待到硝烟散尽,一副“金盏玉台染红衣”的奇特画面映入眼帘,众人赞不绝口。

赞叹过后,有三道年轻身影在同一时间默契地从楼上一跃而下,落在了以红毯铺就的擂台之上,三人呈犄角之势站定后,相互间展颜一笑。

这三位,自然便是参加今日沈府比术招亲的三位主角,三位以男儿之身却被冠以同一个“秀”字的年轻俊彦。其中身材修长,脸如冠玉、俏面含霜的那位是韩家的三房长子韩不恭;长发披肩、剑眉星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儒雅气质的是司家的长房长子司可冠;最后那位古铜肤色、浓眉大眼,搭配着一头潇洒卷发的,则是关家的独子关炎魂。

代替沈老太公负责接下来主持工作的沈府管家给三位年轻人解说起了比术招亲的规矩。

“有劳三位公子留神,今日这场比术招亲与以往竞技斗法的规矩并无不同,一是不得使用法剑,二是不得动用杀招,但除此之外,我家小姐还额外提出了一条附加规矩,三位公子不得使用各自的家传术术,只此三条,最后一位站在擂台之上的,即是我们沈府的新姑爷!”

赏花楼上,坐在最前排的司、韩、关三家现任家主听到此话,眉头俱是一皱,不约而同地望向沈老太公,由韩家的家主韩迟带头问道:“沈伯父,敢问这是何意?既是比术招亲,又为何要限制使用术术?我的侄儿不恭并不懂得其他术法呀。”

一身儒家浩然气、就连说话也文邹邹的司家家主司怀文也不无着急地道:“然矣!犬子可冠对别家术法亦是一窍不通,这可如何是好?”

而唯独关家那位家主关白罗在听完两位同辈世交的话后,起先同样是持不解态度的他却忽然间转忧为喜。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何会凭空多出这么一条限制,但是却忆起一段往事来。

小主,

儿子关炎魂年幼之时,曾偷偷修练过一套不知名的古怪术法,后来无意中被他撞见,还将其好生斥责了一顿,虽然后来儿子表面上从未再修练过其他术法,但是自那之后,原本习惯修完晚课就回房早睡的儿子,却忽然多出了一个每晚都要出去散步的习惯。有道是知子莫若父,关白罗自然不相信儿子每晚只是出去散步,只不过既然没有耽误修行,他也就没有再多加干涉,由着他去了。

所以当关白罗听到司、韩两位族长的话后,心中不禁欣喜若狂。儿子的两名对手除了家传术法之外似乎再无其余术法傍身,那么今日这场比术招亲,儿子炎魂可不就胜券在握了嘛!

在此之前他原本还有些担心,若是正常斗法竞技,儿子虽然修为不赖,可身为长辈的他却很是清楚,如果太微四秀和昆仑六子那样也有实力排名的话,自己的儿子虽然不至于垫底,可也绝对成不了太微四秀之首,四人中的第一只会从司、韩两家的那两个小子中产生。关白罗越想越觉得庆幸,万万想不到自己当年对儿子的一时心软,居然会在多年后为他们关家争取到一位才貌双全的绝佳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