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又是一声山崩巨响,宣告了这场硬碰硬的结果。
气化钢刀散去之后,声势浩大的陆地龙卷也复归平静,金鳞钟罩不复存在,只在前后的岩石道路上留下了一段深达数尺的沟壑。
葛三青面色苍白,虽然他已竭力稳住心神,并提早用灵力堵塞住双耳以抵御那音波,却还是受了不轻的内伤。柳余霜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尽管那一刀连他的衣襟都未能划破,但是他用全身灵力浇铸的洪钟却被完全崩碎,以致灵力反噬,同样受伤不轻。
柳余霜强压住心中不适,望着对面那个名不虚传的东岛武士,他眼神火热道:“好刚猛的刀法,能打破我这洪钟罩的,你是第二个。”
“哦?”葛三青好奇地问道:“敢问那第一个是谁?”
柳余霜的嘴角浮现一丝不经意地苦笑,似乎有些不愿提起,但终究是没有隐瞒,他坦言道:“他叫赵温尤,是我们昆仑六子之首,也是我一直以来力图超越的目标。”
作为交换,葛三青也道出了一个事实。
“能抗下我这焚云七式斩的,你也是第二个,只不过可惜的是,我并不清楚那人的真实身份,我只知道他的道行深不可测,甚至当初我与他那一战,他根本就没有认真出手。不过,虽然我连他的真实容貌都未曾见过,但只要能够再见,我一定能认出他,因为他那目空一切的眼神,我永生难忘。”
“天外有天呀!”柳余霜忽然莫名伤感道:“都说术道无穷,可纵观当今世道,习术求道者虽有如过江之鲫,但绝大多数者穷其一身孜孜不倦,便是天资出众之辈,至多亦不过是在化境之下多窃得百岁光阴,也难怪无人愿意相信,传说中上古之时曾有一步登天的长生仙人,或许,那真的只是老祖宗们所编织的一个虚无缥缈的美好愿景而已吧。”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对手与他实在相投的缘故,素来沉默少言、更不屑与人争辩任何事的葛三青,今日里居然有些反常,只见他迎着柳余霜那固有不甘却似已经认命的目光,昂首跨步道:“天地浩渺,大域三千,修术之道,路漫漫何其修远,我辈术士既有长生之愿,便自当上下而求索,岂可贪慕那一步登天之事。上古之时是否真有长生仙人我不清楚,可即便是有,那也是上古术士们一步步踏破化境、经桑田而厉沧海、返璞归真、最终才得以臻至大乘长生境界!”
段是坤着实有些不耐烦了。
此刻的他正被一群偃甲青鸟包围着,尽管那些盘旋的青鸟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再对他发动任何攻势,可是它们的啼声却比乌鸦还要瘆人百倍,段是坤早已用灵力封住双耳,却还是无法完全屏蔽这些无休止的烦人啼声,而且有了上一回的教训,他也不敢再对这些偃术疙瘩贸然出手,生怕会再多分裂出一堆来。
可当他的忍耐到达极限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只不过这一回他学聪明了,没有再用飞袖去砸,而是单手在胸前结了一印,祭出八道银芒分别射向那八只青鸟。然而他还是小觑了这些以灵力驱动的偃甲,飞行动作比起真的飞鸟还要灵活,只一个侧翻便轻松避开银芒,随后啼叫声更是大盛,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段是坤彻底被激怒了,他再也顾不上忌惮,单手再度结印,而后张口喷出一道火焰,随着他一个迅速转身,熊熊火焰瞬间将那八只青鸟一并吞噬。
一招得手后的段是坤面有得色,庆幸自己在昆仑山六派合一之后,从风焰宗修来了这炎火之术,没想到今日里居然派上了用场。然而他更想不到的是,西关一带威名赫赫的鸦门偃术,其弱点竟然会是火焰,今日被他误打误撞给破了法,对日后师门的发展来说或许会是大功一件!
只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证实段是坤着实想的有些多了,只见那些被火焰包裹的青鸟虽然啼叫地一声比一声凄惨,却始终扑腾着翅膀不曾落下一只。更糟糕的是,这些惨叫声和方才的哀啼声比起来,似乎效果要更加霸道,段是坤只感觉头痛欲裂,伴随着一阵极其强烈的眩晕感涌上脑门,几乎令他双木无法睁眼视物。
就在独臂老人的神识因头疼而逐渐变得浑浑噩噩之际,左肩头忽然传来一阵猛烈剧痛,不过此消彼长之下,脑袋的痛苦倒是在这一瞬间大为缓解,强烈的肉体疼痛使他的神识在这一瞬间回归清明,眼睛也猛然睁开,然后一眼便瞧见对面站着的一个容貌娇俏的银发女娃,正掩着嘴朝自己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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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是坤心中不禁有些迷茫,下意识里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想弄清楚自己此刻身在何处,而第二个念头,则是好奇对面的女娃娃是谁。
下一瞬,彻底回过神来的老人猛然间一个激灵,对面的是那个灵族丫头,自己正在与她斗法!
糟了,中了这丫头的道了!
总算是回过味来的段世坤满脸的后怕,刚才的他居然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心浮气躁的人,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失神的情况,多半是那灵族丫头的手段。现在想来,定是她在那些偃甲的啼声中融入了摄魂咒术。
想通了这一点后,段是坤随即发现,前一刻还令他欲罢不能的头疼突然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而那偃甲啼声听在耳中虽然还是有些刺耳,却不再像先前那般难以忍受了。
为此,他整个人精神一振,可是左肩头的疼痛感却并没有跟着消失,他偏过头查看了一下,发现那里有着一道擦伤,似乎是某种法术造成的。
“师兄,您没事吧?”
是宁无难的声音。
段是坤扭过头瞥了他一眼,问道:“是你划伤的我?”
宁无难连忙解释道:“我见师兄有些不对劲,给你传音也没反应,那些偃甲又围着你,我没法近身,迫不得已才以银芒划伤了师兄,还请师兄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