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兴许杜先生会为故人之子破例一次也说不定,众人不禁一齐屏息凝神,静候他的答复。
然而杜先生却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摇了摇头,道:“抱歉,并非是杜某不愿,而是此间酒楼的规矩乃是由先祖所定。每日只可招待十人,每人收银三十两,一年之内每客只招待一次,被招待的一日之内,地下酒窖内的各种酒水可随意取撷,若是有缘,便可一尝传说中的君莫愁。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你不妨明日赶早,那样便可有着整整一日时间来领悟这酒中真意,尝到君莫愁的机会也会更大些。”
那位先前被抢了一壶酒的铁塔壮汉在得知弋冬乃是逍遥醉盗的后人之后,满腔怨恨之意顿时化为乌有,反而露出几分崇拜神色,此时竟也开口劝说道:“是呀,我等在座十人,莫不是凌晨便已至此等候的,可是这酒喝到现在,也没悟出个啥,看来今年我又要与那君莫愁无缘咯。”
“哈哈,裘老弟,你这等粗人还指望着品尝那君莫愁呢?”
说话的是一位白发老者,在他跟前的竹桌之上,放了不少各种材质的酒杯,有玉杯、青铜杯、金杯、银杯,甚至还有夜光杯,足足有十数种之多,对盛酒的器皿如此讲究,看来必定是位酒中行家。
此刻老者正端着夜光杯细细品味着一杯葡萄酒,脸上挂着笑意调侃那壮汉道:“我看你每年也就是来这胡吞海喝一通,哪里懂得什么酒中真意!”
白发老者话音一落,立即引起不少人的哄笑,而那姓裘的汉子也不依他,反唇相讥道:“对,我裘某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酒中真意,可你这花老头如此讲究,陪我裘某在这酒楼喝了也有十三次了,怎么还没有领悟到酒中真意呢?”语毕,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那花老头脸上也浮上一抹尴尬神色。
弋冬将这些人的话一一听在耳中,没想到这些人当中,竟然有人在这里饮过十三次,也就是说十三年间每年来这酒楼一日,其中还不乏酒中行家,却依旧是徒劳无功,看来这君莫愁,果然如传说中一般神秘。
不过越是神秘,就越激起了弋冬的酒瘾,他倒要看看,能够让他爷爷都可叹而不可得的酒,尝起来究竟是何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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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后,弋冬手中青竹棍一扬,转身朝着酒楼内的十名饮客拱手道:“今夜我在此彻夜不眠,所以明朝十席之位,必定有我一席。就不知在座的几位可否愿意,将今日剩下不到半日的时间,与我明朝一整日的时间做个交换,此外还有五百两酬金作为答谢,如何?”
他此话一出,酒楼内顿时一片哑然,这等交易,听起来倒甚是划算,不过在座之人都是爱酒之辈,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明日愁,所以一时间倒也没人急着应声。
“既然这位兄台如此爱酒,也罢,用不着交易,我这一席之位,赠予仁兄又有何妨。”
就在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之际时,一道声音从酒楼的拐角里传了出来。
弋冬闻声望去,只见应声的是一位黑袍青年,身旁还有着两位年龄与其相仿的青年男子,一位面若玉雕,一位华发流云,与那位黑袍青年皆是俊逸非凡之辈。三人并桌坐在拐角处共饮,虽然之前也时不时传出几道笑声,但与余下的七位饮客比来,倒也还算安静。
弋冬的目光从这三人身上扫过,双眼不禁虚眯起来,自己方才所感应到的那几道不俗气息,正是来自这三人。
就在弋冬打算着开口道谢之际,小楼入口处传来一阵沉重的喘气声,他回头一看,竟是替他领路的大汉何通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何通大口大口地喘了好半天气,刚想上前讨好弋冬几句,目光无意中扫到竹楼拐角处的一道人影,他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脚下也一个不稳地瘫坐在地上,可他却全然顾不上这许多,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那名拐角处的黑袍青年,犹如见鬼一般地大喊起来。
“吕、吕寒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