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弃杵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方才懊悔地一拍脑袋,还是大意了呀,脑瓜子再好用,果然也还是经不住想的事情多呀。现如今,既然被秦戌羽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虽非本意,却也只能将其灭口了,所幸对方刚才也对自己起了杀心,算不得无辜。
于是,韩弃顾不上帮助葛三青解围,紧跟着秦戌羽逃走的方向便追了上去,疾行术与三千渡身法并用,很快便将追上了目标,待到双方距离仅余不到三丈之时,脚下更是一个踮步,以九步颠身法瞬移至秦戌羽身后,一刀悄然斩下。
眼看韩弃这一刀即将得手,秦戌羽肩头的飞枭发出一声乌啼,一道黑影迅速将秦戌羽整个人包裹住,韩弃这一刀便砍在了那黑影之上,刀刃撞击处竟迸发出一连串的火星,与此同时,四下里莫名蹿出数跟锥刺,齐刷刷朝着韩弃袭来,韩弃猝不及防之下,手臂和大腿均被划伤,好在他反应惊人,立刻调整姿势脚下再次踮动,身体向后方瞬移出数丈之远,方才借着月色看清,那黑影原来是具手持双盾的人形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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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偃甲造型颇为奇特,双手各持一只巨盾,左手之盾竖拿,上及鼻梁下及脚背,右手之盾横持,内有拱形空间,将秦戌羽给护在其中。两只盾上都有密密麻麻地钉刺,其中那只竖盾上有数根长长地锥刺正快速地往回收缩,正是先前韩弃挥刀砍到的部位。
被迫停下逃跑脚步的秦戌羽,此刻面上已没有了先前的惶恐,取而代之的全是愤懑神色,警惕着韩弃的一举一动。
“我非削了你这刺猬偃甲!”
韩弃咧嘴一笑,脚下改换三千渡身法,举起念秀便朝那持盾偃甲砍去,这一次他下刀和先前还是同一个地方,只是换了个角度。
白刃及盾,又有数根锥刺飞快袭来,不过这一次的韩弃有了防范,非但没有远远退开,反而配合着三千渡的闪避身法,利用手中的素妖运起天字诀展开反击,一边躲开那些锥刺,一边调整着长刀挥砍的角度,瞅准时机向着同一个地方再次斩下。
也不知这偃甲采用的究竟是何种材料,当真是坚硬无比,饶是以念秀之利,并且在韩弃全力猛攻之下,竟然在同一地方足足砍了九刀,才终于有丝丝裂缝蔓延开来。
这一下可吓坏了躲在偃甲内的秦戌羽,赶紧掐诀念咒,瞅准韩弃要在下一刀一举击毁他这偃甲的机会,让这偃甲盾牌上的总共一千零八十根锥刺一齐激发出来,到时候韩弃就是不死也得扎上好几个透明窟窿。而他之所以没有及早地动用此方法,也正是他的心机深沉之处。
因为先前见到韩弃身怀九步颠那种神奇身法,若是这招动用地早了,未必能给他造成多少伤害,但现在韩弃已经相安无事地砍了九刀,而且下一刀便能摧毁他这偃甲,此刻心中必然以为是已经稳操胜券,而这一刻就是他最为松懈的时刻。
果不其然,韩弃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就这么挥刀砍了上来,甚至连身法都已舍弃不用,看来是认定他这最后一刀必能捣毁那偃甲。
“噌”地一声,一千零八十根锥刺在同一时刻全部延伸了出来,所有尖刺都瞄准了同一个方向,仿佛一个巨大的松子一般,而在那些尖刺的中央位置,一个人形身影被戳的千疮百孔,躯体几乎要剥离开来。
“哈!”秦戌羽乐出声来,被戳成那副模样,断然是不可能还有命在,计划如此顺利,还真有些他的出乎意料。虽说这具“刺卫”偃甲已经基本报废,但是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嘿!你当我傻么?”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令秦戌羽的笑容瞬间僵住,他转过身,透过刺卫偃甲的缝隙看去,只见韩弃正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手中长刀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悬在他胸前的一柄墨色法剑。秦戌羽不敢置信地扭过头,想看清刚才那道被刺穿的人影是怎么一回事,却见那无数尖刺前端哪有什么尸首,倒是不难发觉有些许咒术的痕迹残留。
“分身咒?”秦戌羽恍然大悟。
韩弃笑着嘲讽道:“早猜到你小子蔫坏得很,站着不动让我砍,八成是憋着坏。可惜呀,你这套伎俩,我八岁之前早就玩腻了,技术含量忒低!”
秦戌羽满脸怒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那目光恨不得将韩弃给生吞活剥。
“还有呀,你既然已经知晓我的特殊身份了,为什么还认定我只会用武术呢?”韩弃嘲笑他道:“你那偃甲已经报废,我随便用个法子都能毁了他,干嘛一定要冒着危险去补那最后一刀呢?诺,你看,就像这样。”
韩弃说着,手上印法一变,胸前的墨荒剑立刻从影子中分离出一支黑箭,朝前方射去,只听得“咻”地一声,影箭精准地命中那偃甲上的一条裂缝,偌大一具人形偃甲便在一瞬之间分崩离析,裂为无数碎片。
“你还我偃甲!”
秦戌羽在韩弃连番地言语打击之下,已然暴怒到了极点。他贵为鸦门少主,地位尊崇,心高气傲的他,从小就受尽别人恭维,哪曾受到过如此羞辱。而这种人也恰恰是最受不起刺激的,如今被韩弃一通戏耍,当真是比死还难受。所以他一时间气昏了头,竟忘了眼下形势,手中出现一张银弓,瞬间被他拉成满月,指尖夹着一颗殷红色的咒印珠。
咒印珠破空射出,秦戌羽口中咒语疾念,殷红色的珠子随即在半空中爆裂星星点点,竟化为不计其数的火焰瓢虫,一窝蜂地认准韩弃哄了过去。
韩弃不慌不忙,收剑抽刀一气呵成,先是远远对着虫群挥出一记火焰刀,瞧见火光掠过之后那些瓢虫纷纷自灭,于是心中不再畏惧,任由那群瓢虫飞近他周身一尺之内,随后猛然一提真力之火,竟将那群瓢虫一举给焚地干干净净。
“火系术法?”
秦戌羽稍微清醒了一些,但是心中的愤怒却更盛了,一连从怀中掏出多颗咒印珠,朝韩弃一一射去,各种类型的咒术都有,但全都被韩弃给照单全收,不是被真力之火给焚化,便是直接被念秀刀无情地碾碎,竟不能伤他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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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戌羽总算是掏空了他怀中的存货,心中的愤怒与焦躁却也因此到达了顶点,他不是没想过动用他的杀手锏——偃甲飞枭,可飞枭最大的功能在于操控其他偃甲,甚至能够在一瞬间摆下一座千鸦咒阵。但是要摆千鸦咒阵至少也得需要二三十件飞行偃甲,如今他只身一人,除了刚刚那只压箱底的刺卫,其余的都用来招呼葛三青了,所以眼下飞枭也只有在一旁喊加油的份。
失了护身偃甲,飞枭又完全派不上用场,秦戌羽这下可急坏了,虽是寒冬冷夜,汗水却已浸湿了他的衣衫。望着对面不无得意的韩弃,一咬牙从袖中摸出最后一只红色锦盒,表情甚为凝重地将它打开,一股异常的法气波动立刻从其中涌了出来,原来竟是一颗通体幽黑的咒印珠。
秦戌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一把取出来咒印珠搭在银弓的弦上,将其瞄准了韩弃。韩弃感受着那股异常的波动,面色也变得慎重起来,突然间,原本安安静静沉睡在体内的那团灵力之火,猛然一下蹿高了三分,似乎对那黑珠有着不小的反应。
韩弃不明白灵力之火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他猜多半是因为这那黑珠极为危险的缘故,因此他更加小心,将念秀横在身前,警惕着秦戌羽的一举一动。
“去死吧!”
秦戌羽咆哮一声,开弓将黑珠射了出去,然后立刻咬破右手中指,以精血在空中虚画咒印,口中大喝道:“黑虎幽焰,解封!”
黑珠应声破裂,在空中化为一团熊熊黑焰,速度奇快,飞到韩弃身前还有三丈处时,黑焰上映出一只狰狞虎头,竟然张开血盆大口瞬扑了过来,将韩弃连人带刀囫囵给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