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奇英不置可否,视线落在言行举止形如陌生人的女儿脸上,终于还是开口说道:“玥儿,你跟爹爹出去说说话,怎么样?”拍了拍柳絮儿忽然扯住他袖子的手,示意让她放心,继而负手往外走去。
怀玥给平叔使了个眼神,跟着怀奇英一起去了前院,在离大门不远的角落里停下。这里有树荫,也刚好是个死角,厅里的人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厅里的人。
怀奇英忽然转身面向她问:“你到底是谁?”他的女儿就算不骄纵自负了,也不该因为这点小事与他们形同陌路,连着自己的发小也像不认识一样。
好在怀玥出来以前,也猜想是自己露馅了,有了点心里准备,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带着点释怀的意味轻叹一声:“我谁也不记得。反正我醒来的时候,只见到了柴君岚。”
怀奇英挑眉:“不记得?那你怎么会知道我是你爹,又怎么会认得你两位师兄?”
怀玥知道他已起疑,只好破罐子破碎:“我没认出温长言,我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是被一位师兄推下去的。落山崖下醒来的时候,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却被钱同茂的人追杀到渡口,那一次也是柴君岚救了我。后来得师父垂青,我在百草谷养伤,一去就是半年。爹,您可知道百草谷在什么地方?”
怀奇英道:“只知道具体方向,”
怀玥点头道:“你看,爹也不知道在哪里,可是武当的几位道长都找到了。他们说,有人给了他们一张入谷的地图。师父担心我,便让拂之哥哥将我送到青州,可是哥哥不见了。我被人指引到临朐找哥哥,结果……我看到的是一地尸体。”
她编得有板有眼的,半真半假,合着当初齐拂之骗她用的那些话,连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真假。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道:“温长言和孙狗突然来到,那一地尸体变成了我的杰作。他们想将我就地处置,一路从临朐追杀到扬州。若不是靠着孙姐姐给予方便,还有柴君岚在淮安伸出援手,女儿可能已经不在了。”
她说得很平静,怀奇英却也不敢全信,想了想又说:“然后呢,你就跟他一起走了?”
怀玥道:“如果哥哥在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跟柴君岚走?”
怀奇英道:“那你是怎么知道屏南在尊圣塔,又为何会去救他?”谢屏南回来与他说了这件事,可他却觉得破绽百出。如果没有很好的理由,那只能说明是有意为之,是特意编排的一场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