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袖中抽出,“‘梧桐半死鸳鸯老’这句,明着讽您与太后......”
小主,
“听说过熬鹰么?”
江淮止沉默半晌,突然开口。
心腹一惊,连忙将头埋得更低。
江淮止拨了拨灯芯,火苗舔上宣纸边角。
“越是烈性的鹰,熬出来的眼神才越亮。”
心腹不敢多言,盯着地毯上的花纹,想起还有一事。
“之前找到那具尸首......面容全毁了,只剩下衣衫残料。”
他喉结滚动两下,“若要验明正身,只有让亲近之人辨认。太后娘娘......”
“她不行。”江淮止截断话头。
纵使怨她眼里只有江正峰父子,此刻想到要把那残破的尸体递到她眼前,呼吸竟生生窒住。
心腹膝行半步:“孟姑娘或许......”
“她也不行。她不是一个藏得住心事的人。”
江淮止手中银签戳进油灯,“应当还不知周复就是行刺景深之人,也不晓得尸身已经寻到。”
否则她就不是掐花泄愤,而是扑上去下毒才对。
心腹不解:“可是......”
江淮止并未直言,反问道:“记得她娘怎么死的么?”
心腹喉结滚动:“孟夫人认定是定远王害她夫君,然后......”
话音突然卡在了喉咙。
“是啊。”
江淮止放下烧得焦黑的银签,眼中墨色深沉。
“为着丈夫连命都能舍的人养出的女儿,若知道心上人真的死了——”
烛泪突然滴下,在案几上砸出一朵血红的花。
“你觉得她会做什么?”
心腹瞳孔骤缩:“她若是咬死不放,查到周复头上牵连王爷......”
“她伤不了本王。”
江淮止碾碎凝固的烛泪,“但气硬功未解前,本王不想再生波折。”
他盯着那根已经烧去大半的红烛,“横竖都是要死的,尸身是不是他,又有什么要紧?”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十多年前与景深折纸的场景。
桌上镇纸突然砸向了雕花木窗。
江正峰也配有这样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