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是诧异,“张晋怎会如此之快便回来了!”
一时心有迟疑,不知张晋见到眼前之状,是否会听从自己的命令。
但转念又想,“张晋乃爹爹的心腹,上次在槐树林,爹爹已说得极为清楚,他坚决不同意姐姐再入宫。况且,方才张晋也对姐姐的想法表示反对。若无意外,他理应会支持我的做法。
今夜,就将娘和姐姐这般捆着,以免她们再生事端。待到明日,我离开后,再让张晋将姐姐和娘押解至江南。”
蕙兰实在放心不下四皇子,故决定明日一早就直接回宫。
“至于我与皇上之间,并未确定要去江南。依我之见,他此番怪异之举,定有其他缘由,或许已然察觉到了什么。而这一切,唯有等我见到他,方能知晓。”
这般想着,蕙兰便走过去打开了门。她顿时愣住了!门外,不止张晋一人。他的身旁,竟然站着一脸肃穆、风尘仆仆的邓百川。
张晋与邓百川见到屋内情景,皆是大惊失色。
蕙兰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并未逃走,一直藏身于客栈。只是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待张晋离开后,便将娘和姐姐捆了起来!”
邓百川的情绪这才稍稍平复。蕙兰诧异问道:“爹爹,您缘何至此?”
他略作迟疑,方才开口,声音略显沙哑:“是张晋派人回去告知于我……”
原来,张晋见邓蕙梅换了蕙兰的衣裳回宫,心中焦急万分。途中,他暗中派遣一名随行小厮,折返回去向邓百川禀报。
邓夫人本欲派人回京向邓百川报信,后见一路平安无事,便打消了此念。
接到消息的邓百川,打听到皇上带着梅妃动身前往江南,惊慌之余,选择抄近道,马不停蹄,终于在此时赶到津城。
适才,张晋派别家家丁去追蕙兰,自己则守在岔路口,迎来了邓百川,一同返回客栈。
此刻,邓百川指着自己的夫人和女儿,怒发冲冠,径直朝她们走去:“你们俩,行事荒唐至极……哪有你这样当娘的?愚蠢!”
邓百川从未如此训斥过邓夫人。邓夫人又哭了起来,泪眼婆娑地看着邓百川,抽抽搭搭道:“我……我也没料到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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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百川打断她的话,声音低沉而感伤:“没料到……你每次犯错,皆是这般托词。遥想当年,我穷困潦倒,你不嫌弃我,随我从江南来至京城,吃尽苦头……故而,念及昔日情分,我始终敬重你、爱护你,即便你在各方面都并非称职的当家主母,我也从未嫌弃过你。
孰料你竟如此糊涂,两个女儿,皆是你的心头肉。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如此偏袒梅儿。明明是她有错在先,你将她藏匿起来也罢了,竟然容忍她谋害兰儿,助她重为梅妃。你……你实在令我心寒!”
言罢,邓百川凝视邓蕙梅,厉声道:“且说你,犯下如此众多过错,本应千刀万剐。爹爹念及父女情分,一而再,再而三地宽恕你。
你娘将你藏匿,欲送你去江南,爹爹其实早知此事,但佯装不知,只为给你留条生路,便也任她而去。岂料你胆大包天,竟存此等心思。今日,爹爹定然不再饶恕你!”
邓蕙梅被绳索束缚,无法动弹,泪水满脸,口中呜咽悲泣:“爹爹,我当初实属被逼无奈,走投无路,而今我已知错,欲回头,为何您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邓百川冷笑一声:“你竟能问出此言,足见你何等愚钝!我此生最后悔之事,便是当初未坚持己见,在你苦苦哀求下,心生怜悯,应允你入宫……梅儿,以你之品行和才智,能在宫中待上三年,实乃奇迹!”
话毕,邓百川不再看邓蕙梅,转而注视蕙兰:“兰儿,你娘与你姐姐,犯下如此糊涂之事,该如何处置?皆由你定夺……爹爹,听你的!”
蕙兰叹息一声,对邓百川道:“她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自幼相伴情分深厚,即便她犯下滔天罪过,我仍不忍取她性命,只要她能保证此生留于江南,永不踏入京城半步,亦不再有非分之想,女儿……便可留她一命,至于娘,爹爹自行定夺吧,她现为国公夫人,爹爹万不可再纵容她,任她如此昏聩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