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仰头,满眼泪水地看着蕙兰和慕容复,苦苦哀求道:“父皇,兰娘娘,求求你们,救救母后吧……”
慕容复也俯下身来,轻柔地抚摸着大皇子的脸,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实情。
宋氏无限眷恋地看着慕容复和大皇子,嘴角露出一抹满足的微笑,有气无力地说:“熙儿,不是你父皇……和兰娘娘不救母后……母后,被安嫔和端妃所伤……已经没救了……你父皇,已经下令处死……端妃了,做了坏事的人……都是要受到……惩罚的……”
说着,她的声音突然停止。
在大皇子的哭声中,蕙兰也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透过朦胧的泪眼,蕙兰心如刀割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宋氏还握着大皇子的手,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宛如沉睡一般。
恰在此时,侍卫上前,恭敬禀报:“皇上,端妃……已经薨了!”
慕容复微微颔首,然后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深秋的朝阳,慷慨地将万丈光芒,洒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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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清晨,蕙兰的心事,终于有了定论;而她的遗憾,却已无法挽回。
宋氏的遗体,被侍卫抬走安置;重伤的安嫔,生死未卜,也被移回房间,由太医诊治。
痛哭不止的大皇子,暂时让陈同陪着,亲自送回慈宁宫。
蕙兰心想,让大皇子在宋氏临终之前,见她一面,听听生母发自内心的遗言,对他也是一种震撼。
若非为了这个孩子,宋氏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希望大皇子能谨遵她的遗愿,平平安安地长大,好好读书,好好做人。
该走的,都走了。
思冰和其余的几个侍卫,远远地站着。回廊下,只剩下蕙兰和慕容复。
慕容复看着蕙兰,声音低沉道:“朕送你回醉心殿,朕……有许多话想对你说!”
这一刻,是蕙兰梦寐以求的,终于来临,却是百感交集。
她凝视着慕容复,终于有机会,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皇上,前几日……不是说您和荣威将军被困阳泉谷吗?您怎么会突然回京?”
他伸手摘下蕙兰头发上的一片枯草叶子,温言解释道:“朕和荣威将军被困阳泉谷,不过是为了迷惑匈奴,让他们放松警惕,以为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事实上,敬国公所率之将士,早已于奉河关外埋伏,只待匈奴轻敌,便趁夜进攻,一举夺回奉河关……
朕归来时,奉河关已复,余者,便是与匈奴谈判之事……有敬国公与荣威将军在,朕无需逗留,遂星夜兼程而返。一则心系朝政,二则……挂念于你!”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蕙兰猛地睁大双眼,瞠目结舌地问道:“父亲……他在奉河关外埋伏……他果真尚在人世……他何时去的西北?”
慕容复凝视着蕙兰的双眼,沉声道:“他……是与朕一同前往的……”
蕙兰脱口而出:“一同前往?这如何可能?父亲当时……不是和娘一起,被宁安侯劫走?关押起来了吗?”
慕容复颔首:“敬国公是在朕出发前五日,被宁安侯派人劫走,关押在冠绥山山腰的一个石洞中……
几日后的一个深夜,他趁看守的家丁熟睡,磨断缚住手脚的绳索,逃了出来……从冠绥山下来后,他便一路策马狂奔,火速赶回京城。
也是上天眷顾,他在回京途中,恰遇朕……就在前一日,西北急报传来,朕与王渤大人商议后,决定御驾亲征,遂连夜赶往京郊禁军帐营,不想竟在途中遇得久无音信的敬国公。
朕从他口中得知实情后,便决定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蕙兰疑惑地问道。
慕容复微微一笑:“既然朝中皆以为敬国公延迟归京,致奉河关失守,朕不妨就借此消息,行一明一暗之战术。
明面上,朕与荣威将军一同率军前往西北,讨伐匈奴;暗地里,敬国公则乔装打扮,随朕一同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