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愿成为了这江山的主人,而我的女儿死在了北狄的雪原之上。”
阿蕴听到此处,微皱起脑门儿,片刻又松开,似在思考,好一会儿,小孩问了个很浅表的问题:“那你后悔吗?”
老人看向将坠的夕阳,道:“有憾,有愧,有亏欠,唯独无悔。”
说悔,不过是假惺惺的虚伪说辞与政治手段。
她若悔,才是对阿尚所经历的磨难最大的蔑视与不敬。对阿尚而言,那是一种恶毒的否定和不公。
她也是很晚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称帝后,她曾问过天镜,当年为何要泄露天机,又可曾想过这则预言将会给那个刚出生的婴孩带来怎样的变故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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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天镜含笑道:【贫道当年所行,亦是遵从天机,有因方有果。陛下不妨回顾,若无这一路经历,陛下还会是陛下吗?】
因与果……
同样的道理,她当年既选择舍弃了母女情分,便该承受今时之果。
阿尚不需要她的悔恨弥补,她便也不必悔。至于其他人和事,她更没有后悔的道理了。
她以异姓女子之身称帝,古往今来几人能够办到?手段高与低,褒与贬,对与错,成与败,荣与辱,毁与誉……
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做成了这件事,站上了众生之巅,曾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帝王。
“不必任何人指定我来承袭这江山,或判定我是否有资格,我就是堂堂正正的天子……”
老人声音缓缓:“你阿娘同样也是,在成为李岁宁之前,她便凭借己能谋得了成为江山之主的底气——李家皇帝,真正有资格的,除开国君王与太宗外,我只认她一人。”
选择以李岁宁之名称帝,非是常岁宁办不到,这不过是这位新君对苍生的仁慈怜悯。
有人夸自家阿娘,阿蕴自然与有荣焉,她问:“所以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