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惠芬感到心惊肉跳,就连老高这位政治常客,都是到最后才看清楚沙瑞金当年的安排。
能进入京城,成为十四亿中的二十几位之一,其能力和手段,到底有多么可怕。
“我明白了,当年逼走李达康,就是为得今天。”
“李达康成了同伟成长的养分,他回不回来,其实都是沙书记和钟家的安排下。”
“就连赵小惠,也不过是自认为自己聪明罢了。”
高育良点头笑道:“汉东形势盘根错节,我当年就在想,老书记赵立春,为何会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没有?”
“事发后,赵小惠理应恨我,就算报复我,我也不感到意外,并且做深刻理解。”
“而直到今天,我才想明白了一点。”
他抬手扶了下眼镜,望着枯黄的落叶被风带动,在空中翩翩起舞,直到彻底落于地面。
来年开春,光秃秃的树木会长出新的嫩芽,但深埋地底的根,并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我现在主要担心,同伟那边会有意见。”
吴惠芬叹了口气,不出意外的想到了两人的学生。
高育良和善的笑道:“他要是有意见,证明还需要磨炼。”
“让朝阳跟他谈谈,我相信同伟会理解的。”
..........
高老师的电话让徐朝阳行动起来,趁着这周周末,他特意带上钟瑶去了省里,和舅舅祁同伟见面。
钟小艾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看到两个年轻人相处的不错,心里既高兴,又有些无以言表的哀愁。
好在她很快调整好情绪,从徐朝阳这里,了解了自己最近的怪异感从何而来。
“李达康要回汉东?”
对于这个消息,钟小艾和祁同伟都表现的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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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李达康最近开始不计后果的奋力工作,这是想在调任前,为自己吹响最后的冲锋号角吗?”
想到李达康近期的不同寻常,祁同伟心里有了答案。
徐朝阳低头喝茶,也直言不讳道:“高老师已经在钟书记那里知道了这个事,他老人家倒是看得很开,就是怕舅舅你有意见。”
“我?我能有什么意见?”
祁同伟笑了笑,要说一点情绪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可郁闷归郁闷,现在的他得到了成长,在政治场上,习惯了放平态度。
“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更能理解,组织上这么做的用意。”
祁同伟比李达康年轻,迄今为止还不满五十。
就算再干满一届,在省部级领导序列中,也属于‘年轻’的。
况且手握诸多功绩,未来是实打实的晋升。
再沉淀一下也属于合情合理,没必要急于这一时。
“李达康运气可真好,只是汉东形势复杂,他能把握得住吗?”
钟小艾不太看好李达康的前景,认为他已经把路走到头了。
但这种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况且也还没发生,结局如何,谁也不清楚。
徐朝阳倒不在乎李达康的前途,也不关心,只是想提醒自己舅舅和钟书记,这个时候,当以自身的利益为重。
两人认为他的建议很好,利益这东西,可以让朋友变成仇敌,也能让仇敌重新成为朋友。
李达康若真顺利调离,他的位置谁来接任,就成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