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关上门。
连带一旁低着头的忍冬、荷花都红了耳朵。
裴岸带着些许尴尬,回了内屋,端坐炕床上,随意拿了本书看了过来,却发现是宋观舟翻毛了的话本子,只看两三五页,上头就有黄毛鼠精女子说道:郎君甚是心狠,今夜本要与奴共赴云山,却瞥了奴,说去读书。
书生道:大姐容禀,学生真是要读些书,早早获取功名,再来求娶大姐。
女子哭道:我与旁人不同,哪里就想着与你生儿育女,何况我们本不是一世之人,就图个一时畅快,郎君偏还要避开,到底是移情别恋,端的没了心。
书生道:大姐说错学生了,学生一心只有大姐——
裴岸看到此处,却看到有了批注,字迹歪斜,还有几个错字,但能看出意思,想来就是宋观舟所写:男人甚是虚伪,明明就是图一时爽快,偏拿婚嫁大事搪塞,敢做不敢说,小人!
如今的话本,已到了这种豪放程度。
招来忍冬:“端个瓷盆过来。”
忍冬不解,但依命端来,却见裴岸拿着话本子,三下两下燃了起来,丢到盆子之中,须臾,成了灰烬。
“以后不准私下替观舟买这些话本子。”
忍冬有些无辜,“……好。”能说都是宋观舟遣盼喜盼兰买来的吗?
宋观舟是个极好伺候的主子,她凡事没有那么多讲究,比如沐浴之类,全是自己来做,丫鬟婆子顶多就是端水倒水,宋观舟顶着湿哒哒的长发随意裹了深衣长裙出来,看到忍冬刚准备收拾的火盆子,“这是什么?”
忍冬看了眼裴岸。
“我把你的话本子烧了。”
宋观舟哼了一声,“补来!”
“什么?”
宋观舟坐在鼓凳上,莲花荷花各自拿着一块巾帕帮她擦拭水气,“烧了话本子,再买十本来赔我。”
“……那种荒唐话本,不看也罢。”
宋观舟直勾勾的盯着裴岸,“你比我还年长几岁,不曾看过?”
裴岸微愣,“自然如此,科举之书还读不过来,哪有闲暇去——”
“我不信。”
“嗯?”
宋观舟乐了起来,“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