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脚不便,只能在炕床头上拴条汗巾子,打成死结,勉强把头挂上去,就这么缢死自个儿。
舌头吐出来半截,眼珠子胀鼓鼓的,也闭不下去,明明从前也是小有姿色的丫鬟,穿戴干净,时不时也抿几下口脂,十七八岁的姑娘,岁月正好。
可这会儿,却死得如此凄凉。
盼喜想到睡前来时,盼兰的叮嘱,这会儿更是泪流满面,跪在盼兰跟前,呜咽哭泣。
哭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哭不得好死的盼兰。
她哭成了泪人,外头青三姑也被喊来,她入门看了一眼,转头出去,“可是瞧见了,往后像这么没脸没皮的丫鬟,还敢在主家寻死,没得脏了主家的门楣地块,天明去报官,验了这蠢出生天的短命鬼,拖到京郊一把火烧了了事儿。”
丫鬟婆子们立在跟前,一个个低垂着头,也不敢说话。
青三姑冷笑道,“谁若是敢有样学样,趁早说来,我青三姑助尔等一臂之力,死了干净!”
她满脸鄙夷,没有半分害了人性命的愧疚。
丫鬟婆子们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出气,金运繁跟前的管家也被喊来,看了一眼,只让人莫要挪动,且等着天明仵作来验。
出了门,追上离去的青三姑。
管家赵九叹了口气,“三姑,这几个月府上有些不太平,从朱三锁红死在府里头,今儿又多了个盼兰。”
青三姑斜睨他几眼,“怕甚,都是些生了歪心思的下人,只要主子无事,你我都无事。”
“怎么都是大姑娘跟前的丫鬟——”
赵九摇头,他从前哪里见过这么多的事儿,可大姑娘看上去随和知礼,哪里料到在她跟前当差这么艰难。
“浑说什么,你又不是里头这些不知事儿的小丫鬟愣头青些,揣测什么,她自个儿想不明白,做了错事,无颜苟活,与大姑娘有何干系?”
听得青三姑这般说,赵九更不敢多言,只等着天明去京城管他们这一片的县衙里报官。
盼兰是自个儿想不明白自缢,仵作探看之后,确定无谋财害命的痕迹,禀了上峰,一切无事。
赵九喊了两个家丁,草席裹上拖到城外,果然一把柴火烧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