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娘听得哭笑不得,“阿秀,你呀是白白生了个七巧玲珑心。观舟若是记恨你,那待两个哥儿怎么会这么好?”
萧引秀叹道,“她——”
不能生养四个字堵死在嗓子眼,继而长叹一声,“她生性多疑,从前觉得涧水房之事是我故意要害她,一直对我耿耿于怀。如今我也算是知道,她同大姑娘不合,可早前我也不知啊——”
齐悦娘很是疑惑。
“她与大姑娘不合,不来往就是。你同大姑娘来往些,也是府上所需,父亲可从不曾说过不许咱们私下与金家亲近的话。”
萧引秀愣了一下。
“……嫂子说的也是。”
齐悦娘见状,拉拽起她来,“霜月,快些与你们主子梳妆打扮,虽说是小宴,可也得换身衣物,精神点。”
霜月这些日子也不好过,主子被夺了权,整日闷在屋子里生气。
哪里是好伺候的人?
幸得大少夫人时时来,宽着世子夫人的心,不然就是几个妾侍上门请安,她也要责骂一番。
昨儿早上巧姨娘挺着大肚子来请安,只因说错一句话,赔了个笑,就得了萧引秀冷嘲热讽,若不是怀胎六甲,直接押到廊檐下跪着。
好容易伺候好,萧引秀半推半就与齐悦娘携手入了韶华苑。
宋观舟欲要起身迎接,齐悦娘在抄手游廊之中就连呼不用,“你这腿脚虽说撤了拐杖,但也别起起落落,我与你二嫂不是外人,自行过来就是。”
执掌中馈大半月有余,齐悦娘性情也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从前恪守寡妇身份,穿着素雅,言笑也甚是含蓄。
而今也由不得她含蓄,日日里操心府内外所有杂事儿,裴海走之前留了二管事帮衬,但毕竟不是裴海,兼之从前都是婆母和萧引秀的人,她也是颇多艰难。
幸得裴辰与裴岸两兄弟在后面撑着。
尤其是裴辰,丝毫不觉得自家媳妇身上的管家之权被夺,起了猜忌之心,反而觉得大嫂就该来管家。
他生性较裴岸更为暴烈些,听得说哪里有人为难齐悦娘,或者是萧引秀故意藏着掖着,交接得不清不楚,俱是裴辰出面,一一铲平。
记得八月初二那一夜,秋雨来得蹊跷,却没有压下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