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将侯赢埋葬在了大梁城外,由于时间仓促,信陵君并没有为他举办什么盛大的葬礼。但信陵君还是给予了侯赢最大的尊重,他亲自用毛笔为侯赢撰写了墓碑,上面只有八个字“魏国壮士侯赢之墓”。
当一个人能被称为壮士之时,足以能看出人们对他的尊重,壮士这两个简单的词,是这个时代最高的殊荣。
5月20日,信陵君带着朱亥、张耳一众门客大约2000余人浩浩荡荡的北上廪延邑(今河南新乡市延津县),在此处正驻扎着晋鄙统帅的十万大军。
魏王将晋鄙布置在廪延邑,有着诸多的考虑,首先此处距离赵国很近,如果赵国真的有难,魏国可以第一时间从此处北上救赵。同时这里距离被秦国控制的野王也很近,魏兵留在此处也能够防备秦国。
信陵君带着门客们来到廪延后,他立刻来到城外的魏军大营见到了主帅晋鄙。晋鄙今年已经五旬有余,他的胡须都已经白了,精气神却并不比年轻人差。
经过了短暂客套后,信陵君展示了从魏王那里偷来的虎符,晋鄙恭敬的接过虎符,然后又拿出自己的半张虎符来到一旁的油灯下细细对照了一下,果然严丝合缝。
“虎符可有问题?”信陵君站在一旁,笑吟吟的问道。
“虎符并没有问题!”晋鄙小心地将两只虎符都攥在了手中,然后来到一旁的油灯旁拨亮油灯,灯光瞬间照亮了昏暗的营帐。
“既然虎符没问题,那将军就快把兵权交给公子吧!”
朱亥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晋鄙面对催促仍旧非常淡定,他回过身看着信陵君,道:“信陵君,虎符当然是没有问题,不过大王每次调兵都会有诏书,请问诏书何在?”
信陵君来得过于仓促并没有事先伪造魏王的诏书,晋鄙索要魏王的诏书,年轻的张耳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朱亥更是暗暗的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我传的是口诏!何况兵符在此,难道有假?”信陵君面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晋鄙看着信陵君这气势,一时间也有些分不清真假,但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初率兵离开大梁时,魏王在他耳边说的话:“将军此去事关重大,没有寡人的诏书,您不能听从任何人的命令擅自调兵。”
魏王的话回荡在晋鄙耳中,他略带质疑的说道:“调兵这么大的事情,大王不可能没有诏书……”
“大胆!你是在质疑公子吗?”
晋鄙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张耳就直接跳了出来。
“先生别误会!”晋鄙看着张耳的样子就知道信陵君这张虎符十有八九是偷来的,因为如果他们真的奉了魏王的命令,根本没必要急,越急只能说明他们心虚。
晋鄙淡然的跪坐到了主将的席位上,道:“公子虽然有虎符,但这件事情太大,末将不得不谨慎些,请公子容末将几日,待末将派人亲自去大梁问问大王,只要确定是真的,末将立刻将十万大军拱手交给公子。”
信陵君闻言脸色一下冷了起来,朱亥虎目含煞看了一眼信陵君,见信陵君并没有摇头,朱亥又把目光撇向席上的晋鄙。
晋鄙全然没意识到危险来临,他正准备吩咐卫兵进来去传命,张耳一声暴喝喝退了想要进门的卫兵。
紧接着朱亥抽出了鞘中闪着寒光的大刀一步一步逼近晋鄙,此时晋鄙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妙,他站起身惊慌的看着信陵君,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你想杀我吗?”
“无忌为了魏国,今日不得不对不起将军了。”
“来……”晋鄙后面的人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口,朱亥已经冲上去堵住了他的嘴巴,紧接着用自己杀猪时的手法,一刀捅穿了晋鄙的胸膛。
当刀从晋鄙胸膛拔出来的时候,外面竟然没有喷一点血,这还要得益于平日杀猪时朱亥练出来的刀法。
晋鄙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在他倒下以后朱亥从他手中把两只虎符夺了过来交给信陵君,道:“公子,接下来没有人能阻碍我们了。”
信陵君看着地上晋鄙的尸首,于心不忍道:“把晋鄙将军的尸首用棺椁盛殓好,等我们德胜归来时,把他的遗体还给他的家人!”
“公子仁义!”张耳拱手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