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新民道:你看,是您先拍的钟书记的马屁嘛。
张庆合笑了笑道:整个临平县,也就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了,没大没小的。我这辈子估计也就到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了。你呀,还年轻,前途无量。啊,好好干,不要辜负了组织信任。抓紧时间去研究退款的方案,一定要把拖欠工人的工资、福利待遇全部发到位,仔细算一算钱,看看还剩下多少,再说咱们啤酒厂的事情。我初步估算啊,这笔钱应该能满足啤酒厂 50%的费用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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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新民又说了几句感慨的话之后,这时,县人大主任林华东满脸怨气地走进了张庆合的办公室。他脚步匆匆,一见面就说道:“张书记,我上午来找您好几次,您都不在。”
张庆合抬起头,看着林华东,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问道:“老林,你找我啥事啊?上午我去市里面找领导汇报工作去了。说吧,找我有啥事?”
林华东说道:“哦,是这样,两件事情,一件公事,一件私事。”
张庆合说道:“先说私事吧,看你这样子,私事怕是挺着急的。”
林华东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说道:“唉,还是先说公事吧,公事比较简单。是这样,下一次的会上,就要提名朝阳同志任副县长,我已经和组织部的钟潇虹部长对接了几次,具体细节都已经敲定了。”
张庆合点点头,神色平静地说道:“嗯,这件事情就按照惯例来办吧。”说完之后,便静静地看着林华东,眼神中带着询问,等着他说私事。
林华东又感慨一声,脸上满是愁容,说道:“张书记啊,我都不知道该咋开口。这次是我们家祖坟的事儿,和麻坡乡党委政府杠上了。您说咋就这么巧?我们家都已经迁过一次坟了,怎么这煤电厂的项目又选在我们家祖坟那里。张书记,一年之内迁两次坟,对我们林家来说,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啊。您想啊,第一次迁坟后,华南和华北两个人现在都还没有宣判,这要是再迁坟,又动了祖宗的安息之地,我是真怕没法给祖宗交代啊。张书记,这可不是我迷信,安土重迁,这也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啊。”
张庆合微微皱眉,脸上露出理解的神情,说道:“林主任,实不相瞒,这件事我事前是知道的,光宇同志确实给我汇报过。但这事儿让县委怎么表态呢?县委着实是没办法表态呀。毕竟这涉及到你们林家的私事,又关乎工程建设,很是棘手。这样吧,这件事我破个例,完全尊重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经过商量,愿意迁坟,那就迁;如果不愿意迁,那就不迁。”
不迁坟,也就意味着这祖坟要被电厂围起来,四四方方的电厂,如同囚笼一般,林家人找瞎子算了,这样反倒是坏了风水。
林华东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低着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张书记啊,我到麻坡乡去过几次,也详细听了煤电厂的汇报。就目前来看,煤电厂的选址确实有其合理性,改动起来难度很大。这样吧,张书记,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来跟您抱怨一下。我回去征求一下家族长辈还有华西的意见,到时候,如果意见不能统一,还请张书记您多包涵啊。”
张庆合说道:“哎!老林啊,任何问题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就看我们有没有能力和智慧去找到这个办法。这样吧,老林啊,你们家里人先好好商量,商量好后拿出一个统一的意见,先确定到底要不要迁。如果要迁,是想要赔偿还是要土地,都可以谈;如果不迁,到时候我们再开会研究,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林华东点点头,神情略显疲惫,说道:“也只有如此了。”
说完,林华东便转身出了门,出门后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向自行车车棚。车棚里光线有些昏暗,他的那辆略显破旧的自行车静静地停在角落,车架上有几处掉漆的地方,露出斑驳的金属底色。林华东推出自行车。他跨上车,眼神落寞,独自一人朝着县委大院门口缓缓骑去,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孤独。
晚上,我回到平安县,马上中秋节。一家人父母,包括二哥、二嫂、大嫂、围坐在餐桌旁,热热闹闹地吃着中秋团圆饭。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四溢,大家欢声笑语,其乐融融。饭后,大家便各自回家休息。
回到家后,晓阳抱着疲倦的身体,懒洋洋地嘟囔着:“这还没到中秋节呢,我连着吃了三顿大餐,感觉肚子都圆了一圈,怕是长了一斤肉了。”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看着晓阳,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说道:“领导啊,您这都快一米七的个儿了,才不到 110 斤。作为县长,您还是得多吃点。不然您去搞招商引资,人家一看,咱们平安县的副县长瘦得跟个猴儿似的,还以为咱们这儿不是解放区呢。”
晓阳听完,一下子来了精神,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佯装生气地说道:“哟,李常委,当了官就开始看不起根据地啦?你还知道我有一米七啊?我还以为在你眼里,我就 107 呢。”
晓阳实际上长得不高,但一直声称自己是1米7大个。我笑着说道:“晓阳,您看你这伟岸的形象。你看你这大高个,身材多好啊,可不能妄自菲薄,自降身份嘛。”
晓阳白了我一眼,说道:“自家人就不说见外话了。今天在会议室,你说临平县高度重视,由你这个县委常委牵头啤酒厂的建设。我就纳闷儿了,三傻子,你怎么牵头?县里现在财政紧张,根本拿不出钱来,你拿什么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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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晓阳扎着马尾小辫,双手叉腰,站在床头,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眼神直直地盯着我。
我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说道:“你真的让我牵头啊?”
晓阳伸出手,摊开手掌,说道:“钱呢?你有钱我就给你牵。你要是没钱,拿什么去牵?”
我看着晓阳,眼珠一转,嘿嘿一笑,伸手抓住晓阳的马尾小辫,轻轻晃了晃,调侃道:“怎么样?这个头还是能牵得起来吧。”
晓阳见我抓的是自己的辫子,不屑地笑了笑,用力挣脱开,说道:“三傻子,你这样牵头啊?你要是这样牵头,那我也能牵头。”说着,便坏笑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夜深了,看着晓阳哈欠连连,我问道:哎,先别睡,你说庆合书记是不是要推邹新民当东洪县长?
啊,是不是东洪不一定,但肯定是要走的,他不走,怎么给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挪位置。说完之后,也就不再言语,看着胸口起起伏伏,倒也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