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材!去,搬张椅子来!”吴忠奎跟着宁毅有二十余年了,二人相处倒也随意。
不一会,吴忠奎扛着一大张躺椅跑了过来。“王爷,您坐!”
宁毅手枕后脑,缓缓躺下。“没那么简单,陛下可是高明得很。如今那么快召见徐平,想必是我这侄儿打破了他的布局。
“王爷?忠奎不明白。”
宁毅白了他一眼,耐心解释道:“陛下如果只想皇权稳固,他不会削藩。但陛下要的恐怕不只是皇权稳固。
大周异姓王统共有三位,实力当属靖北王府最强,我武成王府次之。
镇南王年迈,其子嗣虽多,却为世子之位争得头破血流,难当大任。本王若是皇帝,会拉拢靖北王,打压武成王,怀柔镇南王,分而待之。”
忠奎想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唇亡齿寒,这道理连末将都知道,几位王爷又岂会不知?”
宁毅坐起身来,摇了摇头。“徐沧的实力最为雄厚,于陛下有从龙之功,于社稷有戍边之能,轻易动不得。
要说拉拢,联姻是个不错的办法。不管结果怎样,起码一定时间内可以稳住。镇南王府内斗严重,无论欧阳正奇想要传位给谁,只需扶持其对手,南境便不足为虑。
待南北安分之后,本王自然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既然如此,那陛下为何把对方晾在一边,进京数日都不曾召见?”
宁毅的眼中露出些许不屑。“明疏暗拢而已,不过是做给那些人看。皇帝怠慢徐平,朝中那群人又会如何?”
“古往今来,皇权与臣权之争不断,陛下晾着他,朝中那些人自然会拉拢他。”
宁毅微微颔首。“开窍了啊,忠奎!反之,如果陛下亲待他,朝臣们自然会打压他。等有朝一日,那群人亲手把徐平送上高位,却发现徐平是陛下的人,岂不心惊?”
忠奎绷着张苦瓜脸,思来想去。“这一旦暴露了,朝中哪些狗东西不得玩命针对他?”
“这是自然,到那时,陛下会出来保他。”
“王爷,那陛下从一开始就提拔徐平不就行了。为何要搞那么复杂?末将脑壳都要烧了。”
宁毅略显无奈,今晚的话题属实是有点为难这个武夫了。
“徐平在朝中要有一定的权柄。否则到不了既定高度,如何成为有用的棋子?关健在于,从一开始就被打压,陛下是怕他起不来。”
话到此处,吴忠奎整个思路都活了,仿佛重新长出了脑瓜。“原来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