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吧!诸位,辛苦了……”武成乾一袭玄色绣金蟒袍,袍上挂着些许冬润,失了往日的光泽。
“谢殿下!”
看了眼额头上的匾额,武成乾身姿挺拔,步伐匆匆且沉稳,踏在积雪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响。
寒风撩起袍角,他却浑然不觉,眉间隐忧凝霜,深邃眼眸仿若幽潭覆冰,径直朝着宣康殿而去。
大殿内,炭火正红,却暖不透满屋凝滞的气氛。
元景帝身着明黄常服,袍上五爪金龙张牙舞爪,似在怒叱这扰攘之局。他端坐于盘龙雕花椅,面庞冷峻,眼底的怒意早就灼灼燃起。
武成乾大步入内,跪地行礼。“儿臣参见陛下。”
四周无声,唯余炉中炭火偶尔发出些许轻响。
良久过去,元景帝抬眸,眼中的怒意丝毫没有掩饰。“你好大的胆子!是谁让你擅自做主?
咱们太子殿下可真是威风赫赫,派人叫停巡防营和皇城司,还敢擅开城门,你眼中可还有朕,还有这祖宗规矩、朝堂法纪?”
“儿臣还请陛下息怒。”武成乾虽心头一凝,面上却沉静如水。他再次叩首,语调不卑不亢。“儿臣自知此举犯了大忌,可当下形势,迫不得已。
如今的大都城中因黄元舟遇刺,仿若惊弓之鸟,以至市面惨淡,街巷死寂,商铺皆闭。
昔日繁华不再,百姓门窗紧掩,唯闻巡防甲士脚步声,如寒夜鬼祟,惶恐之气弥漫。但行如此,他国观之只当我朝疲敝、内乱频生,大国之气度荡然无存。”
“简直荒唐!!”元景帝猛拍案几,连带着奏章纷纷震落。“黄元舟乃当朝右相,赐婚宴前夕遭此毒手,不严加彻查,怎平百官之愤,稳朝堂根基?
你倒好,先斩后奏,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闻言,武成乾掸了掸衣袍,继而缓缓站起身来。他眉头一紧,抬手作揖,目光直视皇帝。“陛下明鉴,儿臣岂敢罔顾国法。
明日便是赐婚宴,此乃向列国展我朝风华、扬陛下君威之盛典,如因慌乱失了分寸,恰中那幕后奸计,让他国小觑、嗤笑。
儿臣传令,意在速归太平表象,再遣精锐暗处寻踪,定有所斩获。”话到此处,他稍顿,缓口气,舌尖轻舔干裂的嘴唇。“陛下圣明,当务之急是重现繁华。
儿臣已嘱国礼监,红绸锦缎绣祥瑞,暖灯高悬驱寒意,扮靓街巷。尚膳监搜罗珍馐,烟火腾腾,烹出满桌盛景。内府细检陈设,金玉璀璨,尽显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