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钦烽面露不悦,随后轻拍桌案,「嗖」的一下站起身子。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李阁老若信的过在下,还请倾囊相告!否则顾某即刻便走,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殷思古见话不投机,干脆一把抓住顾钦烽的胳膊。
“顾少侠果真是个豪爽汉子,那老夫也不藏着掖着了。李阁老今日请你来,就是为了商讨「诛杀刘瑾」之事!”
关键时刻,还是江湖人比较痛快。
顾钦烽坐回原位,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想不到李阁老也有杀贼之心?”
李东阳凛然道:“顾少侠何出此言?老夫世受皇恩,若无为国锄奸之心,与禽兽何异!”
顾钦烽道:“当年您与刘健、谢迁同为内阁辅臣,并称「弘治三贤」。后来今皇登基,刘瑾专权,刘公谢公辞官回乡,唯独您留任内阁。世人都说您与刘瑾是故交,更有甚者还说您是阉党成员,不知这些传言是真是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面对顾钦烽的质问,李东阳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
“阁老何故发笑?”
“走!谁不想走!做个不问世事的闲云野鹤何其容易,但那样做能解决什么问题!把朝堂留给阉党,岂不正中他们下怀!我留下来,是为了江山社稷。此心唯有日月可鉴,何惧世人非议!”
顾钦烽暗忖:“这老相国说的情真意切,倒不像在诳骗我。况且我与内行厂的矛盾早已人尽皆知,他如果真是刘瑾党羽,直接对我下手即可,又何必多此一举。”
捋清利害后,顾钦烽赶忙赔礼:“晚辈鲁莽失言,还望阁老见谅。“
李东阳苦笑一声:“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在心里骂我,你能直抒胸臆也算难得。”
“您今天特意请我来,除了抒发杀贼之心外,肯定还有除贼之计。若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阁老尽管吩咐,我这一人一剑全凭驱使!”
李东阳高呼一声:“若能得顾少侠相助,阉贼可除也!”
“您就说该怎么干?是让我直接宰了那厮?”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此处是天子脚下,杀一个权倾朝野的太监谈何容易。一旦失手,反而会累及自身!”
“那李阁老有何良策?”
“普天之下,能杀刘瑾者,唯有一人。”
“谁?”
“皇上!”
顾钦烽轻叹一口气:“实不相瞒,我曾劝过他早做决断,但效果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