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祝她安好,默默地支持她,或者说一次表白,被拒绝了就退出她的生活。
这种还找到她住处的,就像个定时炸弹,无法预测对方在什么时候会做出什么可能可以伤害到她的行为。
业内之前就有不太出名的地下偶像因为一张自拍里拍到了形状特定的反光镜,被粉丝找到住址骚扰的事情发生———不过寄信的这人要是真找上门来了,肯定不会是只是图色这么简单了。
别说艾丝蒂这个弱女子了,光是他一个大男人,看着那个盒子里装的东西都觉得齿寒的。
除了令人反胃的信件,盒子里还有一张洁白的,带血的毛皮。
那张皮似乎才被剥下来没多久,和专业的皮草或者什么的不一样,还特意没有对形状处理过,看得出来是小猫生前的形状。
卢卡斯看见艾丝蒂看到这东西时脸色突然苍白起来,意识到这应该就是“佐川一政”信里提到的“礼物”以及“警告”了。
不过,和平日里恣意妄为,矫揉造作的印象不同,艾丝蒂出乎他意料的坚强。
她原本看见信件和照片都还强撑着,独独看见那张皮的时候,脑袋里最后的那根弦绷断了,心脏几乎停跳了一拍。
她神情有些恍惚,小心地把那张皮毛从盒子里拿出来,在脸上磨蹭了几下。
晶莹的泪水渐渐盈眶,她的眼神失去了焦距,呆呆看像房间的空处。
她虽然直愣愣地瞪着虚空,尽量没让眼泪掉下来,可那双美丽的眼睛深处里,仿佛什么东西破碎了。
她疯了似的感受着细细的绒毛在皮肤上熟悉的触感,呼吸着熟悉的,但早已失去生命气息的味道。皮毛的内侧还没完全干涸的红褐色的血污沾染在她洁白的脸上,蹭在她昂贵的毛衣上,她也丝毫不在意。
艾丝蒂就这么在黑暗里站了许久,终究还是缓缓合上眼皮。
她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全身都止不住地轻微颤抖着,像是挂着重露,不堪重负的花枝。
喉咙里像是火烧似的剧痛,仿佛生了锈的钝刀子,在火上烤得通红,刮着她的喉咙间的皮肉,可要哭喊却是喊不出声来。
所有的声音都湮灭在胸口那吞没一切的黑暗里。
涕泗如决堤的春溪,倾泻而下,顺着她的脸颊,大滴大滴地掉落在地毯上。
助理卢卡斯看着她不说话,也不知该怎么去安慰她,只默默蹲下,和女仆一起收拾起地上的碎片拼接起来。
复古的时钟滴滴答答走动……
世上最冷漠的莫过于时间了吧。
时钟的滴滴答答,伴随着出生,死亡。
时光伴随着一朵花的含苞欲放,在晨光里盛开,和凋谢。
也是在这样的滴滴答答中,相遇和离别啊,就像是交响曲里的章节,起起落落,令人热泪盈眶,终究归于虚无。
艾丝蒂终于还是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去,眼睛在黑暗里亮起来。
和平日里的繁星似锦不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变成了鸽血红的,暗夜里嗜血的月亮。
“跟尤利西斯说了吗?”
艾丝蒂深吸口气,平复了下情绪,开口问道。她语气平静得不像刚刚无声地痛哭过,虽然有种飘渺的脱力感,但很坚定。
卢卡斯点头,他才和尤利西斯打完电话,对方说立刻会派治安官前去处理这件事。
“这样的事情交给专人处理就好……你们都走吧。”
艾丝蒂揉揉太阳穴。
哭完那种没有来由的疲惫感卷席而来,她挥手示意义人和助理卢卡斯都可以走了。
事实上,艾丝蒂之前早就和尤利西斯说过这件事,因此对方一接起电话,听说是艾丝蒂,就知道他们打电话的大概目的是什么。
治安所也对这个案件非常重视,毕竟她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很容易就会上升成外交问题。
她很想完全抹除此人的存在。
之前不堪其扰,在脑海里演练过不知多少次,如何引诱这人上钩,然后以自我防卫的方式除掉他,但终还是没有执行。
看到盒子里的内容的瞬间,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去你妈的当个好外星人,她现在就想提着武器出去把这个家伙千刀万剐———可理智毕竟还是占上风。
作为在地球暂居的外星人,尤其还是外星的公主这样特殊的身份,她必须遵纪守法,不能越界。
那就还是交给治安所处理吧。
但棘手的是,按照相关法律,在对方还没有做出实质性的攻击行为之前,治安所也很难为此采取什么行动。
她往沙发上一摊,手背遮住眼睛,慢慢地任由体温把眼泪收干。
虽然明知道对方可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也知道对方现在是训练的时间,但她隐隐还是希望那个少年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个时候,如果有个肩膀可以依靠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