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裳女子回头看着大雾,看着人间,轻声说道:“巫山神女,瑶姬。”
柳三月跪碎了膝下的玉阶,心中早已忘记了一切言语。
原来巫鬼神教。
真的有神。
这个悬在人间数千年的疑问,至此终于有了答案。
......
那片大泽上的大雾正在缓缓有规律的散去,像是在大泽之中,有什么正在吸收着那些饱含冥河之力的雾气,而后慢慢醒来一般。
有人站在幽黄山脉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在这片隔绝人间南北的庞大山脉之上,有一个细小的身影正在向着这一处走来。
不是人太小,而是幽黄山脉太高也太大。
所以看起来就像一只蚂蚁在爬着山丘一般。
终于那只蚂蚁爬了上来,是个腰间悬剑的人。
只是无论是带剑的人,还是那个一直站在山脉山崖上的人,都是披着一身黑袍。
藏在黑暗里。
“我从没有想过,原来你真的可以将那个地方的入口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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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剑之人不无震撼地说道。
“这是卜算子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那人轻声笑着,说道:“不是他不行,而是他算的时间不对。人间是流动的,变化的,就如同他追寻了一辈子的那个缺一之数一般——他也知道命运不可观测,却依旧执着寻之。只是万般事情,说到底,终究还是要看命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带剑之人低声说道,“如果命里没有呢?”
那人依旧是笑着,轻声说道:“命里总会有的,人间包含有无二相,倘若可见没有,那么不可见自会有。”
“可见之有为虚无,不可见之无为本有。你们道门之人,总是如此玄乎。”
“规则如此而已。”
“参破规则又当如何?”
那人沉默下来,静静地看向人间,轻声说道:“规则不可参破。”
“为什么?”
“因为人间是流动的影子。”那人缓缓说道,“这是不可接受也不可原谅的事情。”
话语里的意味很是严肃,也很是愤怒,只是不知愤怒从何而来。
过了许久,那人却又平息下来。
“可惜柳三月没有死。”带剑之人有些惋惜地说道。“白风雨虽然死了,但是他是人间看不见也早就忘记了的人。”
“这种事情是漫长的事情。”那人轻声说道,“不要急,慢慢来,让他们,再看看人间。”
带剑之人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看向那片大泽。
“她本就会醒来的。”那人也看向了那片大泽,“冥河之中或许发生了什么我们所不曾知道的变故,让她重新回到了这片人间。”
那人转身向着山脉北方缓缓行去。
“是我急不可耐,让她提前醒了过来。”
带剑之人长久地站在山脉之巅,看着那片大雾缓缓散去的大泽。
那些古老的,早就在岁月长河里便沉没下去的东西,正在大泽中缓缓翻涌出来。
......
大泽芋海。
位于云梦泽以南的这片大地之上,簇拥着近万神色肃穆的巫师鬼使。
在他们身后,便是地戍城关。
地戍城关在不久之前,还是在黄粱假都的掌控之下,只是当那些来自于南楚的大巫们离开姜洛三城,越过黄粱来到大泽边,这里的一切便脱离了控制。
人间向来以为黄粱没有多少修行巫鬼之人了。
但那是千年以前的故事。
近千年的休养,再加上悬薜院在黄粱地大肆扩张,巫师鬼使们早就恢复了元气。
正如人间所知道的那样。
云梦大泽横亘与槐安与黄粱之间,哪怕神河当初一统人间,这两片各自古老的大地,依旧是貌合神离的关系。
于是当复国的旗帜举起。
万千响应。
一人振臂,万人追随。
但南楚巫们没有振臂,他们只是沉默的,把手拢在袖子里,从南楚大地走了出来。
于是黄粱便开始蠢蠢欲动。
地戍城关里,是八十万人间大军。
黄粱自然不会有这么多的守军在云梦泽边。
那些都是来自大陆以南无尽深洋那边的人。
哪怕修行界一致认为,无尽深洋之中,不可能存在威胁到人间的庞大存在,但是旧京都,现而今的假都之中的陪帝陛下,沿袭了千年前女帝的谨慎风格,将那些守军留了下来。
只是当南楚巫来到大泽边,他们也一并追随了过来。
黄粱当然永远是黄粱,云梦大泽横在这片大陆之间一日。
两片土地便永远不可能成为和谐的一体。
此时大泽边,万千巫师安静伫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北巫道的人也在其中。
修行界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