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岛骤然抬起头来,只是看着张小鱼空空如也的剑鞘,也想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剑鞘,又放下心来。
这是没有钱没有老婆也没有剑的师兄弟二人。
但当他听见张小鱼接下来那一句,好像哽咽着的话语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张小鱼抱着剑鞘,垂下头去。
“天下人不应该原谅我,我也不应该就这样原谅我。”
当张小鱼这句话砸落雪里的时候,这个剑修便伸手握向了自己的怀里的剑鞘。
可是那里分明空空如也。
可是那个剑修怀里分明空空如也,一无所有,只有满怀风雪。
但南岛还是听见了一声剑鸣。
他神色一变,伸出手去,只是自己的那只手,却是穿过了那个白衣剑修的身体。
张小鱼很是灿烂地笑着。
他听着那些人间风雪的声音,那些山雪大河的轮廓。
好像已经看见了来年开春,那些万物复苏的画面。
“春天真好啊。”
这个白衣剑修突然吐着血,而血成了雪。
他抬起头来,像是对着自己的师弟,也像是对着这片人间,满是惭愧地喃喃着。
“但我不来了。”
南岛沉默地站在那里,怀里的师兄成了一阵风雪。
他知道自己其实听错了。
那声剑鸣。
不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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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风历一千零三年四月。
少年穿过暮雪,跌跌撞撞的,走上了城头。
张小鱼便站在那里。
那柄剑应该便是在那个时候回来的。
穿过暮色,在撑伞少年惊诧的目光里,先是落在了白衣带血的剑修手里,而后落在了少年的心口。
暮色里的一剑将山河。
这是南岛第一次知道张小鱼的剑的名字。
但是故事好像哪里出了些差错。
那柄剑如愿地落在了张小鱼的手里。
但他没有叫师弟,也没有说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低下头,长久地看着手里的那柄剑,目光渐渐变得浓稠——南岛认真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张小鱼,眼睛里的那些目光,就像暮光一样浓稠。
稠得化不开。
稠得走不出去。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反应了过来,原来那是一种带着笑意的泪水。
张小鱼抬起头来,微微笑着看着南岛,终于说了一些东西。
“师弟。”
“怎么了师兄?”
——你会怪我吗?
——怪你什么?
但不是的。
张小鱼认真地说道:“我师父其实有着很好很好的一剑,我觉得这是天下最好的一剑。”
少年想了想,问道:“有多好?”
“我无法形容,但你想看看吗?”
少年犹豫着。
但白衣剑修只是轻声笑着,笑得浑身颤抖,而后骤然抬起头来,握着手里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剑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