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骂的王皇后没作丝毫辩解,跪地听骂,一副心死如灰的模样。
来时路上,内侍大致说了内情,王皇后被发现与第六节往来过密,甚至有不少书信可佐证二人有私情。至于是否行了苟且之事,无证据可证明。
王皇后贵为一国之母,有无证据证明并不重要,嫌疑已经有了,就再难洗清。她本不该让人有此怀疑,更是不该与臣子有私情。
三侯在外间静默听了会儿,当至尊将要下旨废后时,宗嵱忙高呼出声,道:“陛下,且慢。”
至尊极依仗亲舅宗嵱,与依仗母亲无二致,见他进殿,果真是停了将出口的旨意。
只他心中有气,没问话,静静等着宗嵱解释。
宗嵱能解释什么,无非是说废后事关重大,让至尊三思。
这种话,自是无法让盛怒的至尊满意。
宗嵱只得再说,若是废后,教朝臣与天下民众如何看待储君?废后或无关国本,可储君却事关社稷,为了太子,何不留下王皇后?
至尊只太子一个亲儿,王皇后也正因生下太子才成了皇后,他与王皇后没有夫妻情意,与太子倒是有父子之情。
涉及太子,至尊终是没提废后,可心气不顺,仍是下旨让王皇后迁往北宫。
如此,虽无废后之名,却有废后之实。
(注:北宫有一部分住着后妃,一些被废贬或不得志的后妃(含皇后)。汉时皇后被废就是迁往北宫,如赵飞燕。)
宗氏哪能当真保王皇后呢,不过是为着宗太后保全太子的名声罢了。
望着颓然倒地的王皇后,宗嵱心无怜悯。
他没再劝至尊三思,反是劝至尊早些结束第六节案,莫要再愈演愈烈,闹得都城人心惶惶。
第六节最大的罪,不是秽乱之罪,也不是与王皇后有私情,而是背叛至尊。
至尊怒于被背叛,廷尉查案才越查越深,近乎将第六节翻了个底朝天,而被藏极深的佐证私情的书信也正因此才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