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冷笑一声:“张雨铎这孙子雁过拔毛,直接坑了曲博四千块,心他娘可够黑的!”
“我把这录音给曹新刚一听,他当时就把张雨铎一家十八代,给骂了个遍……至于曲博,曹新刚想吃了他的心都有……”
于子涛拿过水果摊上的一个苹果,咔嚓就是一口。
“那两盒补脑安神的仿制药,副作用很大,一旦停止用药,会出现幻听和头痛,病人就跟戴上了紧箍咒一样!对曹新刚老婆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自取灭亡……”
“所以,你就和曹新刚合谋了这场交通意外……”
陈哥两指一搓,打了个响指,“你想借机报仇,曹新刚想借机讹钱,各取所需……只是曹新刚在用命换钱,而小老弟却全身而退,心智高人一等啊!”
“别夸我……”
于子涛嘿嘿一笑,“一切都是刚刚好而已。”
……
走廊里,十几个人拿手机的拿手机,拿摄像机的拿摄像机,丝毫不顾医院秩序,非得挤进病房看个究竟。
老疤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堵住门口,根本不给这些自媒体人闯进的机会。
“我都说了八百遍了,病人意识不清醒,需要休息,你们咋就听不明白呢?”
老疤说得都有些烦了,干脆抱着胳膊不理不睬。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他什么人?”一个女博主扭过头,镜头对准了老疤。
“别拍我!”老疤伸出蒲扇般的手掌,遮住了摄像头。
“我是他堂弟……”他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哎,我这个堂哥也是个可怜人……”
一听眼前这个铁塔般的汉子有话说,原本散开的众人纷纷围拢过来,有人偷偷打开了录音笔。
“我这个堂哥原先可是村子里的能人,盖房砌墙抹灰,架管引水铺线,就没有他干不了的,我那堂嫂也是家里一把好手,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自从有了儿子,一家人更是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老疤神情突然暗淡下来。
“可老天不遂人愿,儿子四岁那年,跟着他妈到后河滩洗衣服,一不小心掉到水里淹死了……我表嫂一急就得了场大病,刺激太大慢慢就疯了,整天抱个枕头当儿子,嘴里喊着阿毛阿毛……”
老疤抽噎着鼻子,抹了一把眼泪。
“她只要一犯病就乱砸东西,家里除了一台破电视,没一件像样的东西!为了给老婆治病,我堂哥身上装着速效救心丸,还得给人四处打短工,没有他,这个家真就完了……”
“昨天他就是急着去给堂嫂买药,一下子被车给撞了!你们说,这个挨千刀的司机,光顾着自己喝酒快活,就不把穷人的命当命吗?”
老疤越说越激动,以至到了最后情难自禁,一下子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老疤是真的感伤曹新刚的家境,一贫如洗,要啥没啥。
触景生情,让他一下想起小时候在姥爷家的光景,也是穷得叮当响,穿个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
那时候的日子,是真的苦啊!
女主播擦拭眼角的泪花,试探道:“这么说,网上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了?”
“我不知道什么传言……”
老疤吸了一下鼻子,“真的假不了!你们要是不信我说的话,可以自己去看!”
“请问你堂哥家在哪里?”有人接过话茬。
老疤重新坐回椅子,态度庄重:“阳东市北郊,北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