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大早,我开车回了趟榆树坪。
先是去卫家大院安抚了春草,告诉他叔叔的病情已经稳定,同时告诉她,明天大宝的姐姐们不会来,别再忙着为每年正月初二必定回娘家的姑姐们准备酒菜。
从大宝家出来,路过宝龙矿时,我推开孙建成办公室的门,给替自己值班的申小涛打了个招呼,让他再坚持两天,然后回家,翻出卫大宝逃走前,让春草转交给我的那封信,又开车返回到县医院。
过年期间,住院的病人很少,值班护士也不多,而且不大管事。叔叔住的病房有四张病床,但只住了他一个病人,卫大宝的六个姐姐全坐在这间病房,也不感觉拥挤。
我拿出卫大宝的信,让几个姐姐轮流看了一遍,然后说,姐姐们都知道我和大宝的关系,不比亲兄弟差,既然他委托我照顾他的家人,你们家的事我就必须要管。所以你们不用说我是外人,没资格干涉你们的家务事这种话。
我说,让二姐三姐转告你们的话不是吓唬人,如果你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把赡养父母的责任推给春草一个人的话,我肯定会请律师向法院控告你们,让法院依法追究你们的遗弃罪,所以你们别逼我不得不跟姐姐们撕破脸皮。
虽然我和大宝认识时,六个姐姐都已经出嫁,但她们和父母的关系因为小煤窑闹僵,是十年后才发生的事,所以她们都和我很熟,知道我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加上毕竟有人世间最难斩断的血缘关系的纽带连着,她们确实也做不出对自己亲生父母的死活,不闻不问的事来,沟通过程还算顺利。
协商的结果是,叔叔婶婶的生活费和医疗费由春草负担,从今天起,按农历月份计算,姐姐们分成三伙,大姐六姐为一拨,二姐和五姐搭伴,三姐四姐算一组,轮流住在娘家,照顾父母的吃喝拉撒,一个月轮换一次。
春草不用伺候公婆,可以腾出时间安心上班,但得负责姑姐在娘家期间的伙食费,另外每月给照顾父母的姐姐,每人发一百块钱零花钱。
虽然姐姐们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但她们显然意不在此。
二姐说,既然我们姐妹分担了赡养父母的义务,父母走后留下的遗产,必须得有我们一份,这事林兄弟得给我们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