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当即纷纷应和。
李国助却摇头苦笑道:
“这橡子用来酿酒也就罢了,毕竟别有风味,还能减少人们用粮食酿酒的需求。”
“若要把它当做粮食来吃,却非国家之福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举杯,一口气喝干了那朝鲜少女刚刚给他斟满的酒。
然后,他长叹一声,居然声情并茂地吟起诗来:
“秋深橡子熟,散落榛芜冈。伛偻黄发媪,拾之践晨霜。”
“移时始盈掬,尽日方满筐。几曝复几蒸,用作三冬粮。”
“山前有熟稻,紫穗袭人香。细获又精舂,粒粒如玉珰。”
“持之纳于官,私室无仓箱。如何一石余,只作五斗量!”
“狡吏不畏刑,贪官不避赃。农时作私债,农毕归官仓。”
“自冬及于春,橡实诳饥肠。吾闻田成子,诈仁犹自王。”
“吁嗟逢橡媪,不觉泪沾裳。”
一首诗吟罢,整桌人又震惊了。
整个宴会厅虽然人声鼎沸,然而这一桌周围方圆数米之内竟像是变成了雅间,
一下子就安静了。
刚才那个违背礼数,先给李国助倒酒的朝鲜少女正给杨天生斟酒时,
听李国助吟了两句诗后居然走神了。
酒水溢出了好多,她都浑然不知,就连杨天生也没发觉。
直到冰凉的酒水从桌边流到杨天生的腿上,才让他猛然惊觉。
“哎呀!”
发现酒水落在自己腿上,杨天生惊得差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这一下当然也惊醒了那个朝鲜少女,一看自己倒溢了酒水,弄脏了官人的衣服,
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赶忙跪下对杨天生连连磕头道歉,生怕被他训斥处罚。
这些朝鲜少女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成为永明城邦的纺织女工,
还以为被买来就是当奴婢的,哪里敢得罪这些老爷啊。
杨天生没来由遭了这场横祸,怎么可能不恼,
正要发作,却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少女走神的原因,
又见她生的花容月貌,心里的气顿时就消了大半,于是摆摆手道:
“算了算了,赶紧去给别人倒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