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甘心里愁苦,正德心里也愁苦。
他在琴前坐下,弹他谱的《杀边乐》。
朱宁来到千护府,有事要奏报正德,谷大用和葛儿拦住他,让他先等着。
正德将满腔的苦闷尽情在琴索上挥洒,他倒是想剿灭刘氏兄弟,断绝余甘对他们的依恋。
可那么一来,余甘会恨死他。
如果不剿灭他们,他怕余甘总有一天又会投奔他们。
余甘揉着脑门。
“你别弹了,我头痛得厉害。”
正德抬头见余甘脸色苍白,手揉着脑门,似乎强忍着痛苦,就忙停下来。
“又想起你爹娘了?”
余甘的泪又一涌而出
“现在连师兄也不要我了!”
正德气恼地说:
“不是还有我吗?他们有什么好呢,你对他们念念不忘?”
“他们义薄云天,言必行,信必果,跟他们在一块儿心里踏实。可你呢?总让人捉摸不透,跟你在一起,心里就是不踏实。”
正德瞪着眼问:
“照你这么说,官府反而不如强盗?”
“我不想骗你,但事实的确如此。可你也别伤心,这不是你的错。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静静心好吗?”
“你好好歇着,别胡思乱想,万事有我呢。”
正德出了余甘的闺房,双腿像梦游似的轻飘飘的。
葛儿趋前禀报,朱宁等候他的召见。
正德回过神来,心里希望他这个刚认不久的干儿子给他带来刘氏兄弟的消息。
他希望安肃县、西厂上报的消息都弄错了,刘氏兄弟跟造反没有关系,只是像余甘说的让人给栽赃了。